“我出去找找那只鸡。”周灵拍桌起身,表情决绝又认真。
“找出来送给妖兽,让它们撤退?”周黎觉得自家女儿没那么坏,但却开口问的小心翼翼。
“怎么可能,我是想把它找出来,它不是受伤了吗?看看是多严重的伤,如果能医好,那就给它医好,让它重现当年的辉煌事迹。若是不能医好,而妖兽的目标又确实是它的话,那我的飞行法器飞得快,我可以带着它去妖兽面前打个转,然后一路逃离此地,将妖兽们引开。不管怎么着,总归是个出路!”
“那只护城神兽,只生活在传说里,所有人都想找到它,可谁也没成功过,你怎么确定你能找得到?”
不是她想打击女儿,实在是这种没什么把握的事,还是不要去想为好。
“娘,你看这个。”周灵狡黠一笑,忽然伸手进了自己的袖袋,左掏右掏了两下,还坐在桌边的周黎,忽然就听见了什么熟悉的声音。曾经她在这城中生活,为了几个铜板,妈呀,差点跟人打起来。
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她。
这种铜板碰撞发出的声音,她可太熟了呀。
“娘亲,是不是忘了我闭关的那一年多时间,都在苦学了些什么?”
她想为自己,为宗门狠狠的算一卦,一直都没什么时间。
现在好了,学会了卜算,找只鸡难道是件困难的事情?
说真的,周黎是真的忘了这一点。
女儿属于那种多才多艺的,什么都想学一点,什么都想会一点,她会的技能太多,有时候都忘了,这丫头会的东西到底有哪些。
听说卜算这东西,找人找物什么的,都很灵验,说不定真的有戏。
“那娘不打扰你,你快算。”
“嗯!”
周灵将铜板一枚一枚放到龟甲当中,忽然跪地望天,闭眼祈祷。
周黎被女儿这阵仗吓了一跳,默不作声的从桌边站起身,朝远处退了一步。
直到女儿好似祈祷完了,开始左右摇晃手中龟甲。
铜板在里面互相碰撞的声音,听得周黎头皮发麻,各种不想记起的回忆,也随着那些碰撞声,左击右打在她脑海当中,一幕幕重新浮现。
浮着浮着,忽然就浮出来了一张特别欠打的脸。
孩子她亲爹,那张无可挑剔的俊颜。
那憨憨傻傻的笑,那大冬天只要她说一句想吃冬笋,便跑到雪窝里,顾不得雪地寒冷,硬是要给她挖冬笋吃的傻男人。
摇摇头,将那张带着傻笑的俊脸甩开,这时女儿手中的铜板,也已经被散落在了地上。
周黎看不懂,只见女儿低头扒拉了几下,又掐着手指算了算,忽然一指东南方。
“娘亲陪我一起去吧。”
经历了上次的分开行动导致娘亲受伤后,周灵便再也不敢和娘亲分开了。
“好。”
这点小事,她怎能不应?
只不过陪女儿走着走着,她发现这个路线,竟然颇为熟悉!
几年的变迁,一些路况和建筑,皆有些外貌的改变,她只是觉得眼熟,却并没完全认出来。
直到母女二人,出了城,沿着一条小路向前,不论是路旁的麦田,村口的槐树,还是村前的河流,小桥,树影,皆刺痛了周黎的眼。
她不知女儿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但这里,是他们曾经的家。
那傻男人曾跟她一起在这河边洗过衣裳,一起在树影之下乘过凉。
夏天发大水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起坐在这桥头,感受清澈冰凉的河水,漫过脚踝,流过小腿。
当年妖兽进犯,她扶着大肚子逃跑的时候,是从村后走的,当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房屋院墙,皆被妖兽踏平。
她以为整个村庄都被踏为平地了,没想到,村前的位置,竟然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还要往前吗?”
再往前,她是真的不想走了。
曾经温馨的家成为荒地,没有比看到这个更让人心痛的事情了。
哦,看到自家失踪的男人没死,反而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也挺让人心痛的。
“嗯,还要往前。”周灵点了点头,但是听娘亲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对,转身看了她一眼,结果正巧撞见娘亲悄悄擦眼泪了一幕。
什……什么情况?
“天杀的负心汉!”
可能是触景生情,也有可能是近乡情怯。
总之,观察到娘亲的神色不对,周灵过去安抚了几句,其结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曾经那些神神秘秘,被娘亲隐瞒起来的事情,今日被她一箩筐的倒了出来。
除了她的身世没讲,她与亲爹的相识相知,相爱相守,到最后如何分离,讲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周灵再次环顾一周,查看目前身处的环境,同样觉得奇怪,卦象所指的位置,是此处没错,可为什么……偏偏是娘亲和父亲以前的家呢?
“要不娘亲先在这留下吧,不用再往前走了,剩下的路,估计不远,我自己去便可以。”
虽然不能理解,但她愿意体谅。
看着曾经生活的地方被毁,心中会很难受吧。
“不用,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