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渡河受挫,战后清点损失,赵云麾下兵马折损六百余人,军司马夏侯兰负伤,算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
而赵云本人,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骑兵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无法成型。
而那六百多人,可都是骑兵啊,甚至还有百人是自己的亲兵!
就算之前征讨王匡,大破陈留,也只折损了千余人而已。
渡河战役没问题,但赵云有问题。
所以当他将战损上报给张恒之时,最后特地加上了自己的疑不满。
“敌军准备充分,阵列严整。因此浮桥难以搭建,骑兵无法渡河冲锋,末将实在无能为力,请长史责罚降罪!”
名义上是请罪,内容上已经是在告状了,甚至对贾诩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闻言,张恒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心中却叹了口气。
看来老银币的行事风格,和赵云产生了排异反应。
“子龙辛苦了,坐下再说。”张恒关切道,“伯雅伤势如何?”
赵云答道:“多谢长史挂念,伯雅只是腹部中箭,并未伤及要害。末将已经让医者拔出箭头,给他包扎了起来,应该无大碍。”
“如此就好。”
张恒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却对赵云笑道:“方才听子龙的口气,是对文和的策略有所不满?”
“并非如此。”赵云连忙摇了摇头,“文和先生一贯足智多谋,末将十分佩服。只是此次渡河之战,却是有些……”
“这不还是不满嘛!”张恒摇头笑道,“我知道子龙你爱兵如子,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昨日一战,咱们固然进攻受阻,但子龙可知敌军损失如何?”
赵云想了想,答道:“末将不清楚,但敌军之损伤,应该不比我军少多少。”
毕竟双方没有短兵相接,只是用弓弩互射了几轮。
赵云对自己麾下士卒的射术,还是有信心的。
“既是互有损伤,那就算不得什么大败,又何来降罪之说?”
见张恒并不当回事,赵云连忙拱手道:“长史,昨夜损失虽不大,但却十分影响士气。再者,如此正面强攻,怕是末将麾下兵马打光了,也渡不过这条济水!”
张恒反问道:“如此说来,子龙有更好的渡河手段?”
“这……”赵云摇了摇头,“若长史执意要正面渡河,末将无计可施。”
“既如此,那就继续按照文和的吩咐行事。”张恒淡淡道。
“可是如此消耗下去,几时才能渡过济水!”
二人说了一圈,话题却又回到了原点。
赵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正面渡河,咱们换个地方不行吗?
若是将渡河地点远离冤句城,远离敌军的控制区域,莫说一两万人,便是十万大军也早就过去了。
面对赵云的质疑,张恒也不作解答,只是笑道:“行了,军令如山,岂可朝令夕改,子龙莫要心急。再者……子龙,我告诉你,这世上谁都可能做无用功,唯独他贾文和不会。多点耐心,同时不妨细细观察,也能学不少东西。”
听张恒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赵云顿时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才拱手道:“多谢长史教诲,末将告退!”
“去吧,好生用兵,我就不送你了。”
……
相比于赵云的不解和困惑,河对岸的曹仁,回去之后就下令犒赏全军,一副开狂欢会的节奏。
虽然他损失的人也不比赵云少多少,但在战略层面上,却是占据了上风。
不,不是略占上风,而是大获全胜!
张子毅都被我打回去了,就问你其他人做得到吗?
其他人当然做不到,所以曹仁有了庆功的勇气。
开狂欢会的同时,他也不忘派人向城中的曹操汇报了战况。
收到曹仁的战报后,曹操非但没有喜形于色,甚至直接皱起了眉头。
拿着战报端详良久,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楚透彻之后,曹操还是不能理解。
正面渡河,而且还只有一座浮桥,张子毅是傻子吗?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曹操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也太膨胀了吧,居然连张恒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赶紧派人找来了程昱、毛玠,一同对张恒的行为进行剖析。
二人显然也没见料到战局会变成这样。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张子毅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在程昱、毛玠正苦苦思索之时,前线忽然又传来了一封战报。
敌军又开始渡河了!
没错,赵云从张恒处回到大营后,贾诩立刻又下令展开了新一轮的渡河战役。
经过张恒的劝解,赵云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心中却没了抵触,立刻下令伐草扎筏,搭设浮桥。
当天傍晚,当曹仁还在军中胡吃海塞之时,赵云又开始了渡河。
“还来?”
收到消息后,曹仁口中的酒立刻喷了出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昨天才被打回去,今天又来,敌军也不怕士气崩盘!
震惊归震惊,曹仁还是调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