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恒思索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张恒抬头一看,只见胡母兰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
说来也是有趣,自打上次陈留城中,张恒夸赞过她的厨艺之后,以后只要每逢张恒晚睡,她就会弄些宵夜过来。
久而久之,张恒都习以为常了,甚至养出了吃夜食儿的习惯。
只是今夜嘛……却有些不同。
因为,董白就在旁边。
“哼!”
胡母兰端着托盘,还没走到张恒面前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不用想,声音的来源正是董白。
张恒不知道董璜为何要将她带过来,但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斥责董璜一顿,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有趣的是,董璜离开时,这小娘皮却没跟着离开,反而继续留在了大帐之中。
毕竟是名义上的侍妾,虽然还没过门,张恒也不能将她赶出去。
再说军营之中都是男人,她处处都不方便。张恒便只好命人在自己大帐旁,搭了一个小一些的帐篷供她居住。
然后,这小丫头就名正言顺地赖在这里了,时至深夜,也不见她去休息。
“行了,就放在这里吧。”
张恒看出了董白的不满,却压根不想搭理,反而对胡母兰指了指桌案笑道。
胡母兰点了点头,将碗放在桌案旁后,便侍立一旁,等着张恒吃完收拾碗筷。
这下董白可不干了,竖起一双桃花眼,在胡母兰身上扫来扫去,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饭送到了还不走?
你这贱婢有何企图!
也亏得手中没有武器,不然她怕是要给胡母兰来两下。
但胡母兰像是没看见她喷火的目光一般,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目光深处,却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哪里来的村妇,一整天都在这里缠着长史,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太过敏锐,胡母兰的情绪居然被董白察觉到了,小丫头差点就炸毛了。
有心起身喝骂几句,让胡母兰知道自己的厉害。但张恒还在,她也不敢造次。
片刻之后,董白眼珠子一转,忽然娇滴滴道:“长史,妾身有些饿了。”
听到这甜到发腻的声音后,张恒顿时一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夹子音跟谁学的?
叹了口气,张恒伸手将桌案前的羹汤递了过去。
董白赶紧接过,心中的喜悦难以用言语表达。
“多谢夫君……”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发嗲,而且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同时,她还不忘扭头,示威似的看了胡母兰一眼。
由于不知道这丫头发什么神经,张恒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只是皱眉道:“饿了就好好吃,少说废话。”
再整这死出,就给我滚蛋。
“妾身知道了。”
董白甜甜笑道,随后美美地吃了起来。
她当然不饿,但并不妨碍她吃得极为香甜。
这一碗肉羹,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火候。
饶是如此,只要我一句话,长史就把它赠给了我,而且是亲手端过来的。
就问你气不气!
胡母兰当然生气,甚至已经攥紧了拳头,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意。
不过她毕竟出身名门,深吸两口气后便平复了情绪。
“长史稍等,妾身再去做一碗。”
“不必了!”
张恒摆了摆手道,同时忍不住长叹一声,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两人。
本来只有董白一人在旁时,自己还能思考。可等到胡母兰进来后,帐中的氛围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二女的明争暗斗,无疑会影响张恒的心绪,弄得他有些烦躁。
所以,你们都给我滚蛋吧!
“夜已深,再做羹汤又不知要耗费多少时辰,小姐还是赶紧去歇息吧。”张恒对胡母兰淡淡道,“另外……今后小姐晚上也不必专门为我送羹汤了,太过麻烦。”
闻言,胡母兰不禁娇躯一颤,但还是躬身一礼。
“遵命……妾身告退。”
望着胡母兰落寞离去的背影,一旁的董白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哼,这女人早该滚蛋了。”
张恒闻言,顿时扭过头来,目光看的董白有些发毛。
说她没说你是吧!
“说说吧,你来此作甚?”张恒冷笑道。
董白连忙答道:“长史,妾身本来是不敢前来打搅长史的,只是叔父有命,不得不从。”
“如此可笑的说辞,你以为我会信?”
张恒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气急而笑道。
董璜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若非你执意要求,他肯定不会带你来的。
眼见推脱不过去,董白只好吐了吐舌头,笑道:“长史征战繁忙,起居必然无人照料,妾身正是为此而来。”
我TM好感动啊!
张恒低头,看了看董白手中的羹汤,笑道:“此汤滋味如何?”
“勉勉强强,拿来果腹尚可。”董白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