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张恒却派人将韩浩请了过来。
上次张恒曾说过,士卒可以自行决定去留,他也一样。
但实际上,韩浩的态度,也会影响很多士兵的去留。
与王匡不同,韩氏可是正经的河内望族。在这个乡土情怀极其浓厚的时代,哪怕只是出身同郡,也会让人心生亲近。
再加上韩浩在军中素有威望,影响许多士卒的行为也就不稀奇了。
至于那番让他自行决定去留的话,是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就只有张恒自己知道了。
事实上,就算张恒不召,韩浩也打算前来拜见。
眼看这多天下来,陈留郡的基本盘已经被张恒稳定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自然该继续向东用兵。
而他,也到了抉择的时候。
一路跟着方悦前行,望见府衙门上牌匾的那一刻,韩浩深吸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元嗣来了,快坐吧!”
入了大堂,不等韩浩行礼,张恒便摆了摆手,示意韩浩入座。
“多谢长史赐座!”
韩浩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入座。
侍立一旁的胡母兰立刻上茶,倒是让韩浩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夫……小姐!”
想了想,韩浩还是维持了原来的称呼,尽管他心中已经默认了张恒和胡母兰的关系。
不过这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让胡母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张恒看在眼里,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我早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好吧。
不过这种事儿向来是越描越黑,张恒不便解释,也就懒得搭理两人的小心思,自顾自端起茶喝了一口。
“长史唤末将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寒暄过后,韩浩主动抱拳问道。
张恒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案上,开口道:“方才我已下令,大军明日就要开拔东进,与逆贼张邈决战。虽说还没到十日,但时间上着实有些不巧,不知元嗣可做好了打算?”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韩浩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冠,起身走到张恒面前,大礼参拜道:“承蒙长史不弃,末将愿以此微末之力,残破之躯,为长史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哈哈哈……”
张恒当即仰天大笑,却赶紧走了过来,亲手将韩浩扶了起来。
“快快请起,元嗣不必多礼!
徐州得元嗣,如得数万精兵啊!”
作为能在曹魏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人物,韩浩的能力虽然说不上太强,但绝对不会太差。
或者说,张恒虽然希望招揽他,却也没有太过刻意。
你留,我竭诚欢迎。
你走,我也绝不阻拦。
无心插柳,收获之时才有这般意外之喜。
“元嗣放心,他年你绝对不会后悔今日之决定!”
张恒拍了拍韩浩的手道,算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末将自然是相信的。”韩浩点了点头道。
“不过……刚才有句话,元嗣却是说错了。”
“敢问长史,错在何处?”韩浩不解道。
张恒笑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今有弃暗投明之心,他年自有建功立业之日。但却不是为我赴汤蹈火,元嗣以为如何?”
“这……”
韩浩一愣,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徐州只有一个太阳。”
张恒淡淡的一句话,立刻让韩浩反应过来,连忙抱拳道:“长史说的是,末将知错!”
徐州,是刘备的徐州。
虽然刘大耳对自己非常放心,但张恒却不想越界,这才开口敲打了韩浩一句。
“知错就好,此番东进与逆贼张邈决战,元嗣便可见到我徐州之主,届时我自会为你引见。”
“多谢长史提携!”
韩浩抱拳笑道,心中已经充满了期待。
能让长史这等人物心甘情愿效力,徐州牧刘玄德该是何等风采!
谈完了韩浩的去留问题,张恒又笑问道:“军中将士呢,有多少人愿意留下?”
即将与张邈决战,张恒手中是很缺兵的,王匡的部众,能多留下一些总是好的。
听到这句话,韩浩面色一紧。
“说来惭愧,将士们家眷皆在河东,得长史垂怜,大多数人却是想返回故里,与妻儿老小团聚。长史莫急,稍时末将便去劝说,定要让……”
“不必!”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恒挥手打断。
“终究是故土难离,将士们的思乡之情,我又凭什么阻拦,元嗣切不可强人所难。”
“长史……”
韩浩眼中满是感动。
事实上,若不是心甘情愿归顺的士卒,张恒还真不敢用。
在没彻底控制一块地盘的情况下,就不要想着这块地盘上的人,能够对你死心塌地。
如今放任他们离去,也算结个善缘,他年进兵河内时,阻力总能小一些。
想了想,张恒笑道:“劳烦元嗣前去统计一番,将愿意留下的士卒整编起来,尽数归你统领,明日随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