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低头扫了一眼张恒案上的书信,疑惑道:“怎么,长史准备招降贾文和?”
“不行吗?”
“贾文和其人虽才能平平,却又不蠢,凭什么会听你的?”
刚才张恒说话的时候,董璜就在脑中思索了一遍贾诩的事迹,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哪知听了他这句话,张恒立刻就绷不住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贾文和才能平平,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董璜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怎么,我说的有何不对。”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贾文和不仅才能平平,且其人厚颜无耻,卑鄙下流,堪为当世毒瘤!”
董璜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你却把人家往死里埋汰,怎么,你们难道有仇?
“长史让我入城送信,就不怕我一去不返?”董璜冷笑道。
“不怕。”张恒摇了摇头,满脸自信道,“天下大势之类的话,想必侍中也已经听厌了。咱们不妨说点实际的,我既然来了,董卓就必死无疑,而你董氏一门的性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
闻言,董璜顿时变得铁青。
片刻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替你走一趟,但贾文和是何态度,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他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张恒淡淡一笑,将桌案的信装起来递给了董璜。
……
第二日。
张恒率众离开,孙坚出城相送。
虽说名义上是要前往关西,但走之前,还是去南阳一趟。
都来到人家的地盘上了,不见见骷髅王也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徐州与袁术,可以说是潜在的盟友,而且他和徐州暂时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至少在他称帝之前,张恒都会让两家保持着友好关系。
从鲁阳出发之后,张恒向南而走,而董璜则是带着数十名骑北上,前往广成关去了。
鲁阳到南阳治所宛城,共计不到三百里。张恒却不急着赶路,三日后才堪堪抵达。
值得一提的是,进入南阳地界之后,周围再也不见了崇山峻岭,反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光路好走,气候土壤也非常宜人,真可谓一块风水宝地。
赵云是常山国人,他的家乡靠近太行山脉,四周又有丘陵阻隔,且靠近幽州,气候严寒。倒是没有感受过这中原风土,一路上都在好奇地四处观望。
“好地方啊!”
眼看宛城近在眼前,张恒望着一望无际的田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一路上,张恒粗略地推算了一下,如果将整个南阳盆地全部利用起来,养活整个荆州的人都不成问题。
如果去年不是袁术盘踞在此的话,说不准张恒就会把地盘选在荆州了,毕竟这块地方实在太合适发展了。
听到张恒的感慨,赵云却摇了摇头。
“地方虽好,只可惜此地官吏胡作非为,根本不懂民生之道。”
这一路上所过之处,人迹罕至,便是连炊烟也看不到几缕,且官道旁隔三岔五便能看到一两具白骨,可见百姓生活之艰难。
直到宛城外二三十里的地方,情况才稍稍好了一些。
若放在正在打仗的冀州,出现这种景象并不稀奇。
但这里可是南阳啊,自黄巾之乱平定后,就没怎么发生过战乱,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对于这种情况,张恒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骷髅王走到哪,就祸害到哪,出现这种情况,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非是官吏不仁,实则是……”
张恒笑道,没说完的话指的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袁公路好歹出身名门,为何这般不堪?”赵云无法理解。
“韩文节不也是出身名门,不照样怯懦无谋,胆小如鼠!”张恒冷笑道。
眼下不在冀州,说起韩馥的坏话来,倒也没什么压力。
赵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长史,咱们徐州境内……是个什么光景?”
张恒笑了,“怎么,子龙以为玄德公也是袁公路、韩文节之流?”
“末将不敢,只是……”
“别只是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顾虑。可这个问题不该由我来回答,应该你自己去看。”
“末将明白了。”赵云点点头道。
说话间,宛城已经尽在眼前。
城门下,却有一群官员正在等候,想来应该是袁术派来迎接张恒的。
骷髅王毕竟是个体面人,虽然自恃身份不肯亲自出迎,但礼数可是一点都没拉下。
此时,那些官员也已经看到了张恒一行人,急忙迎了上来。
为首者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笑容。
“敢问来者可是徐州长史张侯?”中年男子拱手行礼道。
张恒还礼,“正是,敢问阁下是?”
“下官南阳主簿阎象,恭迎张侯。”
“阎主簿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