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家门前时,夏侯兰才将张恒的光辉事迹讲完。
而此时,赵云才算对张恒的权势地位,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敢情人家张长史,在徐州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举手投足间却依旧平易近人,着实难得。
想到这里,赵云对张恒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夏侯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拉住赵云,低声道:“子龙,你跟我说老实话,张长史可有招揽于你?”
“没有。”赵云摇了摇头道。
夏侯兰叹息一声,满脸可惜道:“今日我见张长史与你携手如城,还以为要招揽你为他效力。可惜……”
闻言,赵云不禁回想起张恒今日的一举一动,脸色不禁古怪起来。
“张长史虽未明言,但心中应该有此想法。”
“此话当真?”
夏侯兰眼睛一亮,满脸惊喜道。
赵云点了点头。
“哈哈哈……”夏侯兰猛地一拍赵云的肩膀,大笑道,“我就说嘛,子龙你一身武艺,张长史怎会不动心。若真是如此,你可就要飞黄腾达了。子龙,苟富贵,勿相忘啊!”
“去去去,少说这些胡话,我又岂是贪恋富贵之人!”
闻言,夏侯兰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非是贪恋富贵,但大丈夫生居天地间,碌碌无为岂不羞愧?更何况子龙你有惊世之才,岂可任凭年华虚度!当择遇明主,一展所长,方为正道。”
赵云点了点头,这番话他倒是颇为赞同。
“当然……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空档,也不妨碍享受荣华富贵,你说对吧。”
赵云:……
“诚如伯雅你方才所言,以徐州之盛,刘玄德之明,张子毅之智,必能称霸乱世。只是……”
说到这里,赵云停住了。
“只是什么?”夏侯兰赶忙追问道。
“只是不知刘玄德其人品性如何,待治下百姓又如何,若非仁主,我宁死不投!”
赵云虽语气平淡,但声音中却充满了坚定。
“我以为你有何顾虑,原来就这么点事啊!”夏侯兰笑道,“人家刘玄德可是少有的仁义之君,他若品性不佳,这天下便再没有仁主了。”
“何以见得?”
“去岁徐州出兵征讨青州黄巾,得胜之后,可是一个俘虏都没杀,也没有放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全都带回徐州安置取了,此乃天下皆知的事实。如此作为,难道算不得仁主?”
“数十万黄巾贼,全都带回徐州安置了!”
赵云震惊道,他完全能明白这其中的艰难。
又联想到白天的战事,张恒本打算静观其变,但看到百姓受辱之后却立刻出手的事实,赵云心中再无半分怀疑。
若真如此,自己这一身武艺,倒算是找到了买主。
沉吟片刻后,赵云开口道:“今日我杀了张白骑,张燕必来报复,张长史答应替我解决此事。若他真能救这满城百姓,我便为他效力又有何妨!”
“这才对嘛!”夏侯兰笑道,“等子龙你得了张长史赏识,可别忘了举荐我!”
……
傍晚时分。
赵朗前来请张恒赴宴。
恰逢此时,张恒才刚刚写完一封书信,吹干了墨迹装进怀中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为了答谢张恒,也为了犒赏有功将士,赵云和夏侯兰在城中举办了一场晚宴。
真定虽是上等大县,但城中经过这一番劫难后,也是损失惨重,宴会规格便简单了许多。
张恒刚走进院中,便被赵云迎上来请入上座。
张恒也没有推辞,一屁股坐了上去。
虽说杀退了黑山黄巾,但招募的乡勇却也死伤过半。此时的真定城中,说是家家素缟也不为过,众人自然没有欢歌相庆的心思,整场宴会吃下来,气氛相当沉闷。
饭后,张恒便将书信交给了赵云。
“子龙,遣人将此信送与张燕,如若不成,再做计较。”
赵云点了点头,将书信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张恒却也不解释,交完书信后随后便转身回房,静待事情继续发酵。
倒是董璜有些好奇信中的内容,随口问了一句。
对此,张恒的回答简短有力。
“张燕缺粮,我准备给他送些粮草。”
董璜哪里肯信,只道是张恒不肯告诉自己,冷哼一声便转身回屋去了。
望着董璜的背影,张恒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世道是怎么了,说实话反而没人信。
……
真定,井陉县。
张燕虽官拜平难中郎将,主掌黄河以北诸山谷事务。
但他的大部队,却始终驻扎太行山脉周边。毕竟已经有了正式的编制,就不至于钻进深山老林中继续苦熬了。
井陉县虽属真定境内,但已经是太行山脉的边缘,地广人稀,易守难攻,出兵向周边郡国借粮也方便至极。
正值青黄不接的晚春,张燕军中的粮草早已耗尽,于是他便故技重施,派出数路大军往周边城市乞讨借粮。
怎么说呢,这招虽然可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