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府。
午饭过后,奔波数日的荀爽也乏了,便回屋睡了一会,直到傍晚时分才起床。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立刻派人传唤荀攸、荀谌、荀攸过来。
荀爽这一代兄弟八人,号称荀氏八龙,荀爽排名第六。时至今日,老兄弟们皆已亡故,荀氏嫡系之中,便只剩了他一人而已。
所幸下一代中,荀彧、荀谌兄弟都颇有才名,而侄孙荀攸,更是外表木讷,内力聪慧,所以荀爽想起梁县时张恒的请求,便准备召三人过来商议大事。
可此时荀谌正在城中陪郭嘉喝酒,家仆没有寻到,便只叫来了荀攸、荀彧二人。
相比于荀攸的木讷与荀谌的俊朗,荀彧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清秀之气,锋芒藏于内而气质平和,与之相处往往心旷神怡,被世人称赞为清雅君子。
书房门外,荀攸见荀彧也赶了过来,便明白了荀爽心中所想,走向前对荀彧拱手道:“侄儿拜见叔父!”
二人虽为叔侄,但侄儿荀攸其实比叔父荀彧还大了六七岁。当然,这种现象在大家族中极为常见就是了。
荀彧原本在雒阳任守宫令,自去年董卓入雒,荀彧有感天下将乱,便借故辞官回到家中,与荀攸已有近一年未见。
如今叔侄重逢,荀彧上下打量了荀攸一番,才点了点头笑道:“公达,听闻你去年被董卓下狱受尽折磨,所幸平安归来,实在可喜可贺。”
荀攸苦笑道:“全赖张子毅救侄儿出狱,方才仅以身免,劳叔父挂念了。”
“救命大恩,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荀彧点头道。
“侄儿明白。”
二人正谈话间,房中传来荀爽的声音。
“进来吧!”
二人当即推门而入,拱手对荀爽行礼。
“坐吧。”
荀爽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与自己对坐。
“但不知叔父召唤,所谓何事?”
荀爽今日才从雒阳回到家中,却立刻召自己来见,荀彧知道绝对有要事相商,便开口问道。
荀爽没有回答,而是向门外问道:“友若呢,为何还没来?”
门外立刻响起了家仆的声音,“回禀家主,友若少君上午便被郭奉孝拉走入城去了,至今未归。”
提到郭嘉,荀彧不由得苦笑一声。
奉孝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着调。他在自己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每日醉酒不说,还处处留情,四下勾搭侍女。
但这家伙却偏偏十分招女人喜欢,非但不用强迫,反而是侍女上赶着倒贴过来,甚至还拿自己的月俸给郭嘉买酒喝。
短短半个月时间,软饭硬吃的郭嘉,就已经把三四位侍女骗到了手中。
荀彧已经准备赶他走了,倒不是嫌弃郭嘉的作风,只是任由他这般放浪下去,荀府怕是要变成他郭奉孝的淫窝,传出去荀氏岂不颜面扫地。
他正苦笑之时,却听荀爽开口道:“立刻派人去寻他回来。关上房门,无有老夫召唤,任何人不准靠近!”
“唯!”
家仆连忙拱手应道,随后把房门关上,让其他家仆入城寻找荀谌的同时,自己却站在门外守候。
面对侄儿询问的眼神,荀爽却看向了荀攸,“公达,把此番雒阳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唯!”
荀攸冲荀爽一点头,随后将雒阳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还有张恒告诉他的前线战况,也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荀彧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急着说话,反而陷入了沉默。
荀爽也不急,反而一挥手让荀攸煮茶,给足侄儿反应的时间。
良久之后,荀彧才回过神来,看着荀爽道:“叔父,侄儿在家中才待了不到一年,不想天下局势竟瞬息万变,当真令人唏嘘。叔父既与侄儿说起此事,必然是与我荀氏有关,可是那张子毅向叔父发起了邀请?”
闻言,荀爽眼中一亮,满脸赞叹道:“文若通透,一言便切中要害!”
“多谢叔父夸奖。”荀彧谦虚道,“不过刘玄德此人到底如何,叔父可有了解?”
话虽然是询问荀爽,但目光却放在了荀攸身上。
没办法,谁让他已经答应辅佐刘玄德了呢。
荀攸很坦诚地摇了摇头道:“不知,我亦未见过刘玄德其人,不好妄下定论。不过就张子毅此人而言,的确是不世出的奇才!”
闻言,荀彧笑了。
“公达既已准备辅佐刘玄德,不妨试言一二。”
乱世之中想要保全自身,纵然如荀氏这等大族,也得依附于一位英主之下。关于这点,荀彧看得很明白。
“叔父既知侄儿打算辅佐刘玄德,又何必询问。”荀攸苦笑道,“我若说可投之,未免有夸大之嫌。我若说不可投,则是为臣而不忠。”
荀彧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了,便满脸歉意道:“公达不愧为正直君子,既如此,你不妨说说此次讨董之战,刘玄德表现如何。”
“侄儿不敢妄论表现,只得据实而言。”
荀攸当即把从酸枣会盟到与董卓交战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是他从张恒、太史慈、陈宫三人处得到的消息,最后再加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