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恒探究的目光中,陈宫放下酒樽,缓缓开口道:“都尉,在下深夜造访,乃是有一件事情相询。”
张恒挥袖笑道:“何事不解,公台尽管开口。”
但我不一定会回答你就是了。
闻言,陈宫站了起来,满脸认真道:“在下想问,都尉那日所言,到底是戏言还是确有其事?”
“自然不是戏言。”
一提到此事,张恒脸上收起了笑容,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陈宫这啥意思,想通了不成?
张恒自然知道陈宫的遭遇,心中虽然还在纳闷,却也正色回道:“公台,你数十年寒窗苦读,方才习得这一身本事。适逢乱世,难道就不想一展所学?”
闻言,陈宫正了正衣冠,对着张恒一礼到底,声音平静却又坚定道:
“敢问都尉麾下可还缺一刀笔吏,在下虽不才,却也想厚颜任之!”
见到陈宫这副姿态,张恒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好,甚好,本来想着有什么方法说服陈宫呢,谁知道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张恒也能猜出个大概。
无非就是张邈这个领导当的不怎么样,让陈宫生出了跳槽的心思而已。
“公台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张恒赶紧冲上前将陈宫扶了起来,同时紧紧握住了陈宫的双手,施展了一波从刘备那里学来的技能——把臂同游!
“有公台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不过刀笔吏之事休要再提,公台乃治郡之才,非幕僚之属,将来必有大放异彩之时。”
“多谢都尉夸奖!”
见张恒如此看重自己,陈宫自然非常高兴,同时也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都尉,属下还有一问……”
“有话尽管说,咱们这边不比别处,尽可畅所欲言就是。”张恒笑道。
“不知您与玄德公……”
尽管出兵以来张恒就一直和刘备联合作战,而且多以刘备为主,但张恒毕竟代表着太尉张温,好歹也是一路诸侯,所以陈宫有点摸不清他和刘备的关系。
到底是同盟,还是从属?
张恒并没有急着回答陈宫的疑惑,而是一挥袖,示意陈宫坐下,然后又亲手给陈宫倒了一杯酒,这才笑着娓娓道来。
“公台,你饱读诗书,岂不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世间礼法,终究各有所序,我无意争霸天下,却也想成一番功业。适逢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君臣相得,方可成就大业,公台以为如何?”
张恒这番话,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是刘备的人,只是现在名分未立。
“都尉此言,振聋发聩,属下受教到了。”
陈宫是何等精明之人,瞬间明白了张恒的意思。
“待明日我禀明玄德公,必然为公台安排一要职。只是……”
陈宫见张恒犹豫,心中猛地一突。
“只是什么,属下恳请都尉明言。”
张恒摇头一笑,“倒也没什么,公台可千万别想歪了。只是如今联军正在与董贼交战,公台此时弃暗投明,以后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那又如何,世人皆庸碌之辈,如何能懂我心,自然不必理会。”陈宫一摆手,满脸无所谓道。
居然连名声都不要了,张邈你到底对陈宫干了啥?
张恒心中八卦之火在熊熊然手,嘴上却道:“不可,此事错不在公台,又何必白白落一个背主之名。”
“明白了。”陈宫点了点头,“属下回去之后,便向张孟卓辞行,回归乡里静待都尉征召。”
大汉当官的流程就是这样,谁举荐的,那就是谁的人,这便是党羽派系的雏形。陈宫辞官回归白身之后,再由刘备进行举荐任命,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跳槽流程。
再者,陈宫这个功曹又不是张邈举荐的,辞行起来自然没什么心理压力。
张恒笑道:“如此固然好,但此次讨董可是百年难遇的盛事,若错过了岂不可惜。”
闻言,陈宫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舍。
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在张邈手下本就没什么施展的机会,现在跳到刘备这边又不合适,左右都无法参与,不如索性辞官,也能提前在刘备这里刷一个人情分。
“属下心意已定,还望都尉勿疑!”陈宫一拱手,面色坚定道。
“公台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公台可先辞官,但不必归居乡里,我自有一桩重任交给你。”张恒笑道。
一听这个,陈宫顿时来了兴致。
“哦……但不知是何重任?”
“现在还不可说,公台到时自知。”张恒摇了摇头道,“我所能告诉公台的是,此事若办好了,功劳绝对不次于疆场杀敌之功!”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宫便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了!”
“好,公台辞官后,可先去京县等候,最多十日,我便会赶去汇合。到时候,咱们去做一桩大买卖。”
“遵命!”
陈宫起身拱手道。
……
汴水大营。
臧洪倒真是个不怕死的,来下战书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