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张辽带着一千士卒向东而去,沿着汴水行了十余里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河床狭窄之处。
如今汴水已全部化冻,清晨的凉风顺水而至,吹得张辽神清气爽。
“停!”
张辽挥手大喝一声,身后的队伍停了下来。
“来几个水性好的。”
命令下达后,很快走出几个士卒,对张辽抱拳道。
“将军,小人等水性尚可。”
张辽点了点头,“你等立刻下水,探明水深几许。”
“唯!”
这几名士卒当即开始脱衣服,不久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溅起了个水花后,便拼命下潜。
张辽在岸边耐心等候,不多时便一个士卒浮了上来,大声喊道:“将军,水深约三丈有余。”
闻言,张辽眼中一喜。
“好,在此地做上记号!”
留下数十人后,张辽继续率军前进,如此这般,终于在正午之前,找到了三处河床狭窄且水浅的区域。
黄河一旦完全开河之后,仅靠一处堤坝想要拦住,那是不现实的,而且水量也不足以淹没牛辅大军。所以张辽打算修三道堤坝,最后再依次掘开,汇聚出一股巨大的水浪。
好在这他选中的地方都相隔不远,倒是非常适合。
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张辽赶紧传讯营中,又调了五千大军过来充当工程队,开始了加班加点的修筑堤坝。
而另一边,汴水下游,张恒和刘备在南岸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牛辅的营寨。
“子毅,如何?”
看了好半天之后,刘备忍不住问道。
反正他是没看出什么头绪。
“不如何。”张恒叹了口气道,同时摇了摇头,眉头紧缩着继续眺望。
刘备:???
张恒当谜语人,刘备已经习惯了。
以前他只能茫然等待张恒的解答,但这次不同,因为太史慈就在旁边,刘备赶紧把目光放到了他这个新晋的贴身保镖上。
“玄德公,末将也不知道。”太史慈笑道,“不过末将却有一点浅薄之见,想必也是错的。”
刘备挥了挥手,“子义直说就是,错了也无妨,我难道还能以言见罪不成。”
“末将以为,主簿担忧的是,敌军三座营垒之间,隔得太远了。”
“这有甚稀奇之处,如此布置是为防止咱们突袭,若我是敌将,也会这般布置。”刘备满不在乎道。
“玄德公,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敌军三座营垒间隔甚远,总是水攻成功,也只能淹一座或是两座营垒,而不可能使敌军全军覆没。”
刘备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能一次使敌军全军覆没,水攻之策便大打折扣!”
水攻之策最关键的地方其实不在水,而是伴随水攻而来的突袭。
平原上发水能淹死多少人,作用并不大。
试想,如果牛辅军两座营垒泡在水中时,刘备发动进攻,牛辅手中还有可用之兵,列阵防御问题不大。一旦大水退去,对牛辅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可如果三座营垒都在水里泡着,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刘备一波进攻,就能打得牛辅全军覆没。
这不是做加减法,但凡有一座营垒处于水攻范围之外,都将前功尽弃。
刘备正苦恼见,一种凝视对面营寨的张恒终于回过神来了。
“玄德公,文远此去修筑堤坝,应该还要三四日的时间,咱们明日出击!”张恒冷笑道,“既然敌军分三座营垒,那咱们就逼他变成一座!”
“如何逼?”刘备不解道。
“绕开前两座营垒,直扑牛辅中军大营!”张恒斩钉截铁道。
“可是,前两座营寨与牛辅的中军形成掎角之势,一旦我军直扑牛辅中军,李蒙和张济必然前来救援,我军恐陷入两面夹击的险境。”
张恒摇摇头道:“无妨,敌军来了,咱们撤走就是。牛辅此人,在下在雒阳时亦有耳闻。其人看似稳重,实则贪生怕死,一旦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必然惊慌失措,那就给了咱们可乘之机。”
“好,便依子毅之言行事。”刘备重重一点头,肯定了张恒的的想法。
……
第二日,清晨。
张飞率军来到敌军营寨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骂阵。
为了迷惑牛辅,这几日以来,挑衅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每天都要进行几次。今天是张飞,明天说不准就变成了曹仁,后天是曹洪,依次排列。
以至于到了后来,牛辅军士卒一天不听个几次叫骂声,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牛辅却依旧稳如老狗,丝毫没有准备出战的迹象。
张飞纵马来到寨前,望着不远处的鹿角与拒马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下令士卒开始挑衅。
麾下士卒对此也早已轻车熟路,几个声量大的士卒赶紧站了出来,对着营中开始叫骂。
至于内容嘛,有粗俗的,有恶心的,有下流的,就是没有一个客气的,主打一个不堪入耳。
牛辅营中的士卒,则是抱着一种看乐子的心态观赏着。
反正他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