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
自抵达荥阳的十多天里,刘备一直在积极地整军备战,以求董卓大军抵达时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可自从张恒走后,刘备每天的除了整军备战之外,就又多了一个保留节目——名义上是巡视城防,实则是在城头上往酸枣的方向眺望,等候张恒的归来。
刚开始刘备还掩饰一下,可到张恒离开的四五日后,他索性不装了,直接在城头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子毅怎么还不回来……”
这一日下午,刘备在曹操的陪同下照例巡视城防,又开始如祥林嫂般念叨。
旁边的曹操听得有些无奈,忍不住眉眼一耷拉,叹气道:“玄德兄,今天才三月十五,子毅走了不过六天,哪有这么快回来。”
“这倒也是,是我心急了……”刘备摇摇头,自嘲一笑道。
讲道理,有张恒在身边时,刘备遇事几乎不需要思考,直接问就能得到答案,日子不要太惬意。现在倒好,大事小事都得自己操心,让刘备直呼吃不消。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张恒。
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张恒带的人又少,万一再冒出一伙劫匪来给张恒直接咔嚓了……
刘备已经开始后悔没让张恒多带些兵马了。
“照我说,子毅就不该去。酸枣诸侯皆是一群酒囊饭袋,就算来了,恐怕也只会拖咱们的后腿。”曹操冷笑道。
对于酸枣诸侯,曹操向来是抱着一种你爱来不来的心态,有你没你都过年!
刘备摇头笑道:“孟德兄言过了,酸枣诸侯毕竟人多势众,如果能来,对讨贼大业将大有裨益,咱们可不能辜负子毅的一片苦心。”
“这倒也是,打仗也得有炮灰,我看那些人刚好合适。”曹操再度冷笑道。
“孟德兄何必如此偏激……”
刘备话说到一半,就见城楼下冲上来一人,正是曹操从弟曹洪。
“兄长,玄德公,敌军来了!”
曹洪压根来不及行礼,就气喘吁吁地大吼道。
“什么!”
刘备和曹操同时面色大变。
“距此还有多远,来了多少人?”刘备立刻发问道。
曹洪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抱拳道:“玄德公,方才探骑来报,敌军已抵达城外三十里处。至于人数,尚不清楚,但应该不少于两万人!”
闻言,刘备微微松了口气,大袖一挥道:“再探,有动向立刻来报!”
“遵命!”
曹洪抱拳应道,随即转身而去。
“玄德兄,董贼手握数十万大军,绝不可能只派这点人马来攻,我估计这两万人应该只是前锋。”
“不错。”刘备点了点头道,“敌军距此还有三十里,如今已是下午,今日应该不会进攻了。孟德兄,劳烦你去通告诸将,让他们都来县衙议事!”
“遵命!”
曹操拱手而去。
他与刘备虽是平等论交,但眼下战事当前,他便很识趣的以刘备马首是瞻。
半个时辰后,诸将皆赶到了县衙。
“兄长,我听说董贼打过来了!”
张飞刚一进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响起,声音中隐隐有些兴奋。
刘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他的身前,却有一幅河流地形图,正是张恒临走之前亲手画出来的。
虽已经定下了水攻之计,但张恒还是怕刘备玩不明白这么高端的战术,便来了个有图有真相。
方才等待诸将到来的时候里,刘备就盯着眼前这幅图琢磨,现在见人齐了,便将图挂到了身后的屏风上。
“诸位请看此图。”
水攻之计在场众人都知道,见刘备拿出图纸,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玄德兄,子毅之计虽妙,但眼下的难题是,敌军若不在汴水下游安营扎寨,咱们又如何实施水攻?”曹操率先开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子毅何等大才,自然早有预料,并且留下了破题之法。敌军不在汴水下游扎营,那咱们便逼他在汴水下游扎营!”
“如何逼法?”曹操继续问道。
刘备一指地图上的位置,“关键就在此处!”
众人急忙向刘备指的地方看去,却正是荥阳城外的虢亭。
“玄德公可否说得明白些,末将还是不明白。”
曹操麾下的曹洪抱拳道。
“虢亭距荥阳有十余里,敌军远道而来,此处便是最佳的落脚处,所以敌军一定会在虢亭驻扎。”
曹操点点头,“不错,我刚刚顾虑的也是这个问题,敌军再蠢,也没有舍城池而在野外扎营的道理。”
“所以,咱们要率军出城,在虢亭外痛击敌军。如此,敌军便不得不在汴水下游扎营!”
你在荥阳城里待着,敌军可能在汴水扎营,也可能在虢亭扎营,甚至可能在别处驻扎,不确定因素太多。但如果你在虢亭外打退了敌军的第一波进攻,那么他就不得不在汴水下游扎营。
因为那里是附近最合适进攻虢亭的地点,也是唯一的取水点,且周围空旷无比,不惧火攻。
闻言,夏侯惇脸上满是震惊。
“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