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刘岱在猜测董卓的虚实,酸枣诸侯都在猜测,而就在他们猜测的时候,张恒带着最后一封捷报,赶到了酸枣。
相比于上次来酸枣会盟时的寒酸与谦恭,张恒这次的排场就大多了,麾下虽只有三百亲兵,却举起了近十杆大纛,上面都写着大大的‘张’字。
紧随其后的,却是二十多辆马车,上面装着董卓士卒的头颅、耳朵与兵刃。为彰显自己的功劳,张恒故意让这些马车没有并排而行,而是一辆接着一辆,绵延近一里,堪称招摇过市。
张恒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神情志得意满,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桀骜之态。
行至酸枣城下,张恒的车队被城门口的士卒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为首士卒冲上大声喊道。
尽管知道大概率是友军,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若放在平时,张恒肯定直接下马行礼,亮出身份,然后进城。
可今天,却不能这么做。
听闻士卒问话,张恒非但没有下马,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
身旁亲兵会意,马上冲那城门口的士卒大声道:“骑都尉张子毅凯旋而归,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可有印信为证?”
城门口的士卒又问道。
所谓印信,也就是官印,因汉代官印上面都系着个带子,故此一般称之为印绶。
印绶也是有严格品级的,秩万石的三公大佬们手中的叫金印紫绶。中二千石的九卿和二千石的太守们手中的,叫银印青绶。二千石以下是铜印黑绶,四百石以下的,叫铜印黄绶。
骑都尉是比二千石的官员,所以张恒手中的官印,与刘备一样是银印青绶。
“印绶?”
面对守城士卒要检查印绶的合理行为,张恒却不屑地冷笑一声。
亲兵再次会意,冲那守城士卒挥了挥手。等到士卒来到自己面前时,张恒的亲兵却忽然抬手。
啪!
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打在士卒脸上,仅片刻之间便生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你怎敢在此行凶!”
守城士卒捂住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时,马上的张恒开口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查看本官的印绶。若再不开门,本官即刻命人砍了你的狗头!”
话音刚落,张恒的亲兵猛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似乎真要动手一般。
守城士卒见张恒的人真敢拔刀,顿时不知所措,眼中满是畏惧。
张恒见还不开门,顿时大怒。
“如此冥顽不灵,该杀!”
正当亲兵要动手杀人之时,不远处忽然出来一个声音。
“且慢动手!”
张恒扭头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当初自己前来会盟时接待自己的陈宫。
“张都尉,下官有礼了。”
陈宫一看这架势,虽然不明白事情的起因,却还是赶紧向张恒拱了拱手。
张恒这才从马上慢悠悠下来,却并不还礼,只是冲陈宫挥了挥手。
“公台不必多礼。”
见张恒如此倨傲,陈宫面色如常,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厌恶。
你这厮不过才打了几场胜仗,刚被举为骑都尉,居然敢如此无礼。
哼,小人得志!
“敢问都尉何来?”陈宫再次拱手道,声音却冷了许多。
张恒冷笑一声,“本官凯旋而来,正要与诸侯庆功,这厮却不开眼,把着城门不让本官入城,公台你说,他该不该杀?”
“都尉息怒,今日既是都尉凯旋庆功之吉日,又何必与兵卒一般计较,平白失了身份。”陈宫笑道,“在下外出归来,正好带都尉入城。”
“前面带路。”
张恒点了点头,却连个谢字也没有。
一如刚来会盟时一般,在陈宫的带领下,张恒又来到了酸枣县衙。
见里面空无一人,张恒当即面露不悦之色。
“本官在外与董贼浴血奋战,不想凯旋之日竟无人理会,着实让人寒心!”
见张恒又开始摆谱,陈宫心中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脸上却还得挤出笑容来。
“都尉凯旋,却也不曾提前派人来报信,因此众诸侯并不知晓,又如何前来迎接?不过都尉请放心,下官这便前去相请,也好为都尉庆功。”
“好!”张恒大笑道,“公台最好多请些人来,也让众诸侯见识见识本官此次的战果!”
“这是自然,都尉在此稍待,下官立刻就去。”
说完,陈宫便转身大步而去,甚至不愿多看张恒一眼。
望着陈宫离去的背影,张恒脸上却露出笑容。
这么逼真的演技,应该够了吧!
不过还别说,这种飞扬跋扈的感觉还真爽。
张恒摇头自嘲一笑,便走进大堂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方便等会继续进行角色扮演。
却说陈宫离开之后,当即赶往了张邈居所。而此刻张邈这里,却已经聚集了一大屋子的人。
张邈的弟弟广陵太守张超,袁绍从兄山阳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