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引领着商队,穿过曲折迂回的巷弄,不多时,便停在了秦府门前的长街上。
守在门口的子鼠,见张伯回来,立马跃下台阶,快步来到张伯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
“子鼠拜见恩师。”
张伯微笑颔首,拍了拍子鼠的肩膀,欣慰道:
“嗯,你在陇右的表现,为师已然知晓,做得很好。”
子鼠咧嘴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腼腆道:
“恩师谬赞了。”
张伯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收敛了表情,开口问道:
“对了,公子此时在府上吗?”
子鼠轻轻摇头,欠身道:
“回恩师的话,公子前些天去长安了,此时并未在府中。”
张伯闻听此言,莫名松了一口气。
两人说话间,长街上停靠的马车车门接连打开,柳氏与南阳公主自车厢中缓缓步出。
二人身形均显清癯,头戴遮面帷帽。
柳氏面容清秀,举止间透着温婉贤淑,是那种典型的贤妻良母;
而南阳公主则是生得天姿国色,哪怕隔着轻纱,依旧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而她最为人倾倒之处,并非仅限于容颜之丽,而是那股融合了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与年华洗练后的柔婉韵致,所交织而成的独特气质。
这种气质,宛如古典画卷中淡然绽放的水墨牡丹,既承载着上苍赋予的非凡格调,又蕴含着时光慢慢雕琢的温润与深邃。
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足以惊艳世人。
二人虽然装扮低调,却难掩身上的气质,引得周围仆从与侍女纷纷侧目。
张伯见状,忙上前几步,拱手施礼,声音温和而恭敬:
“二位娘子,欢迎来到秦府,府上一切夫人已经安排妥当,还请二位随老奴入内。”
柳氏微微点头,轻声回应:
“有劳张管家。”
她的声音轻柔,却饱含感激之情。
南阳公主则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点头示意,神色复杂,似是怀念,又似是期待。
一行人穿过秦府繁复精美的庭院,沿途花木扶疏,碧波荡漾,偶有鸟鸣声声,更显庭院之幽静雅致。
南阳公主的目光不时掠过这些景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很快,张伯便将南阳公主以及柳银环主仆几人,带到了秦府后院门口。
萧嫦曦的贴身侍女冬雪,提前收到萧嫦曦的命令,一早便等在那里。
“奴婢冬雪,见过杨家娘子,见过柳家娘子。”
一刻钟后,清馨院阁楼正厅内。
侍女冬雪莲步走到了柳银环身侧,施了个万福,恭敬道:
“柳家娘子,我家夫人有请,还请随奴婢移步到会客厅。”
柳银环闻言,轻轻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她轻声答道:
“有劳姑娘带路。”
语毕,她朝一旁的南阳公主点头示意,然后缓缓起身,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桃,跟着冬雪走出了清馨院的阁楼。
几人走后没多久,萧美娘便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进了阁楼正厅。
她环顾四周,目光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来回巡视,很快便定格在了窗边那道身材瘦削的身影上。
萧美娘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抿了抿微微泛白的嘴唇,踉跄着朝着那道身影走了两步,颤声道:
“囡囡”
南阳公主闻声,身形微微一顿,缓缓转身,轻纱之下,那双酷似萧美娘的明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一刻,数个幼时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多年未见,虽然此时的萧美娘变了妆容,但是那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南阳公主梦中的眉眼,以及那道一如幼时的嗓音,还是让她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看着那个曾经陪伴自己成长,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母后,此刻正泪流满面,向自己蹒跚而来。
南阳公主的眼眶也逐渐湿润,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往事不堪回首的酸楚。
“母母后”
南阳公主轻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随即快步向前,迎向了萧美娘。
两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停下,彼此凝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南阳公主缓缓伸出手,轻轻拂去萧美娘脸上的泪水,自己却也忍不住泪珠滚落。
这一幕,仿佛是久旱逢甘霖,两颗心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与漂泊后,终于找到了归宿。
“母后,孩儿回来了。”
南阳公主的声音虽然哽咽,却充满了坚定,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释怀。
萧美娘紧紧握住南阳公主的手,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不见,已然泣不成声。
“本宫还以为,还以为此生再也看不到你了”
话语间,是满满的疼惜与自责,仿佛在责怪自己未能在南阳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左右。
南阳公主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
“孩儿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萧美娘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