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白球立刻抱住他,嘤嘤哭诉,只想召集小弟耍一耍,打个盹的功夫就被二货御使轰扁了,他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吧,你哭个球,等等,”裘明气愤地撑眶抬眉,“多的羊是你叫来的?”
魂球扭头,面对他竖触手:“叽?”怎么,有意见?
“意见大了!”裘明和魂球横眉冷对,一副要开打的样子。
“球哥不对,这是判决,”布灵从画板空间取来一罐蜜,递给裘明,“主人还有事要做吧。”
魂球一听如受晴天霹雳,吃着触手,泪眼涟涟望着裘明,整只球微微颤栗,仿佛一位遭霸凌的弱女子,玉软花柔,我见犹怜。
可惜裘明铁石心肠,立刻让那罐消失在球的视线中,在某球心碎时还要插上一刀:“我记得还有一罐吧。”
魂球抱住自己尖叫:“叽!”你休想!
布灵略感无奈:“主人确实在球哥不同意的情况下把他掷出去,这是报酬,也是赔偿。”
出于想碾球而不得的私心,裘明尽力描述得轻描淡写:“不就砸个人吗?砸小雅的时候他可没意见,怎么,你歧视中年男人?”
魂球不理他。
“小雅那时是球哥同意过的。”布灵代为提醒。
“哦,我忘了。”裘明回得很没诚意,且深感可惜。
眼见御使还要重复机械工作,布灵开口提议:“主人,还有种方法。”说着,他用眼神频频向白球移。
裘明当然早明白,只是不想见某只球出风头:“不能换一种?”
布灵还是一样的神态,就像眼睛抽筋了。
裘明吐口气,同意。
布灵飞速靠到背对他们的茕茕一球旁,和他窃窃私语几句,就见白球一改颓靡,春风得意地亲一口布灵,刻意在空中凭虚横跳,途中踩了裘明一次,下一瞬就现身于众多围观他们的美食羊前方。
理智告诉裘明要忍让,大不了之后找场子。
羊群齐刷刷仰脖,以瞻仰的姿势热情簇拥魂球,恨不得长出翅膀来。
魂球叉腰,布下命令:“叽!”小弟们,吃草!
羊群把裘明匆忙间落地上的羊胡都啃光。
“叽!”消化!
云朵攒集似的羊群亮出一大片白光,颇为刺目。
“叽!”长毛!
白花花的小湖顿时产出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斑块,一股香味顺风钻入鼻腔,沁入心扉。
布灵丢出袋子,魂球洒脱接过,一挥触手,将袋子仰面朝羊群罩下,袋子为羊群激荡的风浪所托,浮于半空,袋口像波浪起伏。
“叽!”小弟们,上!
羊群应声咩咩齐鸣,从远到近,从外到内,一绺绺细风连穿羊毛镶着的各色吃食,像一条条运输的飞路,有条不紊送至袋口,不一会儿袋子就装得鼓鼓囊囊,口子束住,仍有绵羊遗憾低鸣。
裘明麻木接过和他差不多高,但比他宽的袋子,心念滞涩运转,笨拙地收入空间袋。
魂球则突然变大,轻柔落地,在羊群哄然顶来时全部接下,以同样变得庞大的触手抚过它们,闭眼哼起悠远的歌,球身和羊群同样一动一动,不亦乐乎。
在裘明和布灵或不可思议,或与有荣焉的注视中,一球和羊群度过快乐时光,最终依依不舍彼此告别。
“这次算你厉害。”裘明好久憋出一句话。
高居头顶的魂球哼了声。
走到这片小草原的头,即将拐进鹅卵石路时,裘明一个转身,瞧见手持羊胡,呆若木鸡的钟颜,对方似乎也要准备很多食物。
钟颜也察觉他们接近,脖颈却跟生锈似地动也不动,蓝发下的黑眼瞳放大得极其明显,嘴边嗫嚅着:“你、你们……”她说着就大喘气,显然目睹了全程。
裘明拍拍她的肩,权作安慰,把这位惊吓过度的同学撇在后面,头顶魂球,领着在背后充当透明板的布灵出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