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陈家阿嫂的风姿,恐怕会成头牌!”奴仆甲的这句话,又在奴仆中引来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那我等定要一起去光顾!”奴仆丙起哄说道。
“好好好,先将今日之事办好,少郎君大大有赏,到时候想去几次都成!”大奴乙笑道。
“好!好!好!”一众奴仆连声高呼起来。
“尔等记住,今日冲进清明北乡之后,下手一定要狠,不要手下留情!”大奴乙正色道。
“若是闹出人命……”奴仆甲有些担心地问道。
“怕什么!长安县令不过千石而已,我等做这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头次了,何时出过事!?”大奴乙恨铁不成钢道。
“就是,老君是南皮侯,老君的姑婆是太皇太后,怕个卵子!”年龄最小的奴仆甲挥着刀叫嚣道。
“对!若出了事,少郎君会去关说!”奴仆丙亦激动地说道。
“记住,清明北乡私藏南皮侯府窃财的家奴,我等前去追逃,被其同伙袭击,被迫反击!”大奴乙高声道。
“我等有数!”众人齐声喊道,他们知道清明北乡行商颇多,定然可以趁乱发一笔横财,人人都激动亢奋。
“若碰到那万永社的社尉樊大,割其头颅者,可得千钱!”大奴乙又喊道。
“诺!”众人高喊,仿佛一千钱买一条人命非常地划算。
“事成之后,少郎君对二三子另有奖赏,每人可得百钱!”
“诺!”这几声应答声一声高过一声,简直是若无旁人!
这时,终于有眼尖之人看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桑弘羊。
“站住!你是何人!”奴仆甲指着准备逃走的桑弘羊问道,这斥责引着其余奴仆看向了几步之外的桑弘羊。
桑弘羊背对着这些奴仆,站在闾门口,心中狂跳,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刚才的片刻功夫里,他已经搞清楚了这场将要爆发的动荡的前因后果。
“鬼鬼祟祟,莫不是万永社的细作!”奴仆甲狞笑着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走向桑弘羊,其余人亦围了过来。
桑弘羊不怕他们对自己不利,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拉扯,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向天子上奏此事。
天子让他看着万永社,看着樊千秋,他可不敢弄出纰漏,否则难辞其咎!
想到此处,本来有些瘦弱的桑弘羊站得直了一些,而后板着脸转过身来。
“你是何人,是不是在偷听我等讲话?”奴仆甲走到桑弘羊面前,就想要动手。
“啪!”桑弘羊二话不说,一记脆生生的耳光就甩在了这不知死活的恶奴脸上。
其余奴仆一惊,连忙把刚领到的刀剑亮了出来,从四面将桑弘羊团团围住。
“拦我,你们找死!?”桑弘羊骂完之后,又结结实实给了奴仆甲一耳光。
“你竟敢,你可知……”没等奴仆甲把话说完,桑弘羊的手就又挥了过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之下,这不起眼的桑中郎连甩出去了十几记耳光。
而后,在这群发愣的家奴面前,桑弘羊拿出了自己入宫的铁符,亮了出来。
“睁开尔等的狗眼看看,本官的铁符上到底写着几石!?”桑弘羊厉声道。
众奴仆已被镇住了,纷纷后退几步,唯有那被打的奴仆甲竟捂着脸来辨认。
桑弘羊看着此人凑过来,脸色一狞,用尽全身力气,甩出了最后一记耳光。
“你这狗一般的恶奴,敢来查六百石朝廷命官的铁符,难道想造反吗?!”
这一记耳光势大力沉,将那盘查他身份的家奴砸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滚。
桑弘羊的手也被震得生生地疼,更是颤抖个不停,赶紧就将手藏到了身后。
众奴仆哪里还敢停留在原地,连滚带爬,一窝蜂地就逃走了,让开一条路。
桑弘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停留太久,连忙加快脚步,赶往未央宫。
窦桑林的来头、性格和做派他是一清二楚。
富昌社和万永社之间的纠葛他也留心记着。
北城郭最近不太平他更是时时都在关注着。
桑弘羊只是没有想到,这南皮侯的嫡子窦桑林,竟然为了男宠和钱,胆敢做出这样的歹事。
必须要立刻上奏给天子,否则这万永社今日就要被踏平,那樊千秋估计也会被扔进清明河。
桑弘羊紧赶慢赶,终于在卯时二刻来到了前殿宣室,见到了天子。
“陛下,出大事了!”桑弘羊拜在天子面前急道。
“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皇帝气定神闲地问道。
“清明北乡的万永社出事了!”桑弘羊迫切说道。
“嗯?出了何事?”皇帝的声音这才有了些起伏。
“有人要对那樊千秋下手了!”
“万永社红红火火,何人敢对他动手,是那個富昌社吗?”皇帝想起了桑弘羊这几日上奏的零散消息。
“不是富昌社!是……”桑弘羊竟有些犹豫。
“嗯?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皇帝斥道。
“是南皮侯嫡子窦桑林,纠结了七个私社,今日要踩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