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早朝,实际上皇上要安排的事情繁多,直至下午才散朝。
众人站得腿都酸麻,连温玉雪这个坐在屏风后头的,都觉得腰酸背疼。
还好,散朝之后就能回府,不必留在宫中。
待温玉雪上了回府的轿撵才发现,轿中被铺上了厚厚的狐毛垫。
天儿冷了下来,炭盆烧得暖洋洋的,一旁还放了些吃食和水果。
只是祁承星没来,轿撵就朝着府中而去,晴彩也笑道:“咱们家大人早就让备下了,说夫人只怕也饿了半日。先垫垫肚子,回府之后还有好东西吃呢!大人要去一趟三殿下府中,晚上再回来,让夫人不必等着。”
温玉雪倒是看这丫头入京了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待她回府,果然问道饭菜香气。
只是看着那一桌子熟悉的姜州菜肴,温玉雪还是有些诧异:“这不是在京中吗?怎么都是姜州菜?而且闻着还挺正宗的,像是咱们家酒楼里的关师傅做的。”
话未说完,关师傅便端着一盆温玉雪爱喝的牛肉羹从后头笑眯眯走出来:“掌柜的,正是我呢!大人着人将我从酒楼接到京中,说是务必要让夫人吃得安心。大人对夫人实在是有心,不过我日夜赶路来得急,还有许多东西没带来。饭菜做得肯定不如往日,掌柜的先将就吃一吃。”
温玉雪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就来了?那酒楼怎么办?再说如今灾情还未结束,这么一大桌子饭菜也太奢靡了些吧?”
关师傅忙解释:“掌柜的放心,酒楼那边我几个徒弟都看着呢。管事的是您亲自安排,您害怕酒楼出事不成?”
晴彩也解释:“有了咱们家大人,外头的灾情自然能很快平息。这些饭菜夫人先紧着吃,吃完了还有咱们呢。总不会浪费的,大人如今是相国,自然也要身先士卒。”
是啊,她的确不该操心祁承星的。
温玉雪这才安心下来。
饭正吃完,晴彩又带了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上前来:“夫人,这都是府中丫鬟小厮,大人说一切要您来做主。还有一事,便是当初伺候大人和故去老夫人的奴才们现在都在京郊庄子,大人的意思是夫人决定是否要将他们接过来。”
都是从前伺候祁承星的人,温玉雪自然点头:“都接过来吧。他们从前跟着大人和老夫人,大约也过了一段很难的日子。如今好了,我能做主,也没有让他们继续在外的道理。”
晴彩的动作也快。
到傍晚时,她就将庄子上的那些奴才全都带回府中来。
粗看下来,一共六人。
三男三女,都是祁承星的生母留下来的人。
其中为首之人叫“全婆子”,说是祁承星的乳母,瞧着很是精神,剩下的几个都听她的。
入府之后,温玉雪为表重视,自然要亲自出门迎接。
谁知却见这六人其中有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竟是大着肚子来的。
晴彩解释:“这位是从前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名叫彩燕。说是去庄子上之后私自与庄主成了婚,这都是第二个孩子,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没有主家的准予就自行婚配,这丫鬟倒是十分大胆。
想来也是祁承星念及旧情,所以对他们诸多宽和,温玉雪也只当不知此事,笑着上前:“诸位都是我们家大人身边的,日后不会再将你们送去庄子上。我也是从姜州而来,对京中情形不大熟悉,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教,咱们将这一家经营好,不让大人有后顾之忧才是。”
这自然是客套话。
谁知那彩燕竟当了真。
她还挺了挺肚子上前,对温玉雪笑道:“奴婢身子不方便,上次见着大人的时候他也嘱咐过,说是免了行礼之法,还望夫人别见怪。”
祁承星免了是他的宽和,这丫头自己开口说要免,未免有些奴大欺主。
但温玉雪还是颔首一笑,也算给祁承星一个颜面:“既然是大人的意思,你还是好生照拂自己就是。”
她说话时,彩燕也在上下打量着她。
甚至没等温玉雪说完,彩燕便皱着眉摇起头来:“奴婢还以为,大人娶的是那位京中闺秀之首的翟家姑娘呢。没想到大人去了一趟姜州,竟娶了个商女进门。夫人日后在京中走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万不要丢了大人的颜面。”
她竟这样同自己这个主子说话?
温玉雪心中生惑,却看一旁管事的全婆子一动不动,便心中有数:看样子这几位就是瞧不上自己商女的身份,故意做出这模样来的。
今日若她不计较,只怕让这群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也无法当相国府的这个家,日后更加肆无忌惮。
若计较了,彩燕一个大腹便便的有孕之人,又会说她这个做主母的不知体谅。
是左右为难的场面,还真不好对付。
温玉雪眸色不变,并没有多加理会这个彩燕,反而走向全婆子:“全妈妈伺候大人许久,当知大人的脾性。如今我们初到京中,诸事未定。府中之事,还仰仗您帮忙料理。”
“夫人费心了。”全婆子还算有规矩,对着温玉雪行了个礼。
温玉雪转过身,揉了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