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未央宫,早过了午后。
这会儿天空中的云层逐渐厚了,像是要下雨,故而回来的一路不再令人觉得燥热,反倒是有几分下雨前的舒爽。
到底是入秋了。
我想着,回屋后就打着哈欠,让云珠点了安神香,上了床榻睡午觉。
在萧昱那儿,我都没机会歇一歇。
“阿嚏。”
云珠点完香,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
这个午觉我睡得不太好。
恍恍惚惚在做梦,像是又梦见了年幼的时候被我那几个姐姐们算计了掉进了水里,在里头使劲儿扑腾,却被水草缠住了脚,浮不上去。
我拼命游着,然而越是用力,眼前一点点的光晕逐渐扩散以后,又有力量将我拽进冰冷的水底。
这一回,没有人来救我,无论是当年救了我的沈清河,还是后来在梦中救了我一次的萧昱。
“呼,呼”
我感觉我在喘气,很辛苦,胸口被压着,呼吸不过来。
“娘娘,娘娘?”
忽然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还推了推我。
我还在水里挣扎,努力良久,意识才缓缓回归,吃力地睁眼。
入眼是熟悉的帷帐,一角还挂着几只布娃娃,分别是松鼠和小兔子,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这是我的寝殿。
我意识到原来刚刚是在做梦以后,便撑着一侧坐起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背上还有额头上都已经是满满的汗水了。
“娘娘?”
守在我身侧的人是水苏,她唤醒了我以后,急忙就去一旁将帕子浸湿了拿过来给我,柔声问道:“娘娘是睡梦魇了?”
“出了许多汗呢,先擦擦吧!要不要奴婢叫人去准备水沐浴?”
我接过帕子,细细擦拭过脸颊、脖颈还有手臂以后,稍稍觉得舒服了一些,就是背上还是汗湿的厉害。
里衣和背都贴在一起了,黏黏糊糊的,难受得紧。
“也好。”
我回答着,随手将帕子递给水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想起什么,问道:“云珠呢?”
平常云珠总是守在我身侧的,就算是午睡,她多半也是搭一个地铺在我床榻边上的屏风外面休息。
今日却是水苏在守着。
“云珠她”
水苏想了想,说道:“云珠有些不舒服,也不晓得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身上起了好些疹子呢。”
“她一开始没注意,还是桂嬷嬷瞧见她的手都挠得红了,才发现脸上和脖子上也有一些红红的地方。”
“桂嬷嬷怕不好,就让太医过来瞧瞧,已经吃了药,现在在休息呢。”
长疹子了?
我皱了皱眉,想着云珠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我的,从来也没试过吃错了东西,或是沾染了花粉什么的会长疹子。
我有一个姐姐就碰不得花粉。
有一年夏日,漠北是难得的天气好,开了许多花儿,她出去玩了一日,浑身就起了疹子,大夫一看才知道,她是碰不得花粉的。
娘亲说,这其实很常见,每个人或许都有碰不得的东西,只是一时没发现罢了。
云珠碰了什么呢?
我想了想,也没个头绪,只得对水苏道:“回头咱们去看看她。你和她住的地方近,记得叮嘱她,这几日少吃辣的东西。”
“是。”
水苏颔首答应,很快沐浴用的水好了,我泡了一会儿的澡,将身上汗腻腻的感觉祛除以后,这才好了许多。
傍晚时,我去瞧了云珠。
她还躲在被窝里不肯见我呢,只撩开一点点帷帐探出来一个小脑袋,道:“娘娘,奴婢没事。”
“您离远一些,万一传给您就不好了!”
她说完,又把脑袋重新收了回去。
“”
太医说了不会传的,我无奈解释,云珠却不听,只道:“娘娘先回去吧!奴婢吃了药,好了许多,明个儿再去伺候您!”
云珠如此坚持,我也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的时候,又有宫人过来禀报,说是桂嬷嬷也有了同样的症状。
桂嬷嬷症状轻一些,红肿少些,就是还是痒得很。
好在桂嬷嬷自己警觉,不曾去挠,现在喝了药也已经先回去休息了。
怎么两个都这样?
我有些不明白。
秋日里早已过了柳絮、花粉到处飞的时节了,按理来说应该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这是巧合吗?
“太医怎么说?”
我看向水苏,有些担忧。
水苏略一回忆,说道:“因为桂嬷嬷与云珠平日里接触过的东西也比较多,故而无法断定到底是哪一个出了问题。”
“太医便也只是说要先忌口,之前用在身上的蜜粉也暂时不要用了,等疹子全部好了再说。”
蜜粉?
我知道云珠是会涂一些脂粉的,也不过是遮掩脸上一点点的瑕疵,还有就是养肤的一些膏什么的。
京城的秋日,还是有些干燥的,宫里不少有条件的宫女都会弄。
不过
应该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