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而兴奋但原来,天生就“特殊”的南乙,活得这么艰难
“那些小孩儿....”秦一隅想象那些童真的面孔说出嘲弄的言语,下意识皱了眉,“小小年纪,就欺负人吗?“年龄越小的人类越接近野兽,他们的残忍也很天真。”南乙双手撑在身后,闭了闭眼,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很细,一只手就够握紧。“小瞎子,独眼龙,鬼眼珠,丧尸眼....”他历数着自己被赋予过的外号,眼前浮现出陈韫的脸,有些反胃,于是睁开了眼睛,看向秦一隅,“这都是最基本的,没有孤立,动手,已经很好了。奏一隅的心忽地抽痛,好像被一根细线缠住,缠得很紧,快要被割开
在此之前,在他的眼中,南乙从不迷茫,从不脆弱,他的心似乎是不可动摇的,想做的必须做到,想要的必定得到在所有人还在混沌地摸索人生的答案时,他手握着解法,沉稳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目标
在这个疯狂又混乱的世界,他稳定得像一个包装精美的陷阱。越是冷漠,越是不迷惘,越是充满魅力,引得你想要跳下去。可当奏一隅走进,蹲到陷阱前往下一望,原来里面只不过是一个习惯性咬紧牙关的小男孩儿。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学生时期就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人。”奏一隅自言自语一般,“就像现在一样。“有啊。”南乙声音很轻,伸出手,五指分开,卧室灯光透过指隙落到他脸上
他放下手,看向奏一隅,用纯粹好奇的语气问他:“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呢?
奏一隅顿住了,不发一言
某个瞬间,一个从未发生过的画面从他脑海中浮现一假若有一个人诚恳无比地望着南乙,鼓足勇气对他诉说爱意,他会不会也这样,用一种求真求索的表情说:“爱有什么用?’他甚至怀疑南乙是否真的知道喜欢和爱是什么,也是第一次怀疑他是否真的如周淮所说,是喜欢他的,好像魔法突然失效似的,南乙恍然清醒,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安全边界
他觉得有些可怕,自己在奏一隅面前开始逐渐地不受控制,他在纵容奏一隅的同时,也在纵容自己,这些真的需要被说出口吗?就像在博取同情,可悲又可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孩子了,
之前哪怕被团团围住,被揍到抬不起手,他也没有对谁抱怨过,包括迟之阳
为什么换成是奏一隅,那些字眼就不管不顾冒出了喉咙呢?好像他真的非常需要这个人接住他的痛苦似的,可他的痛苦又不是一颗果实,是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只会把人淹没。打住。真的可以结束了。南乙告诉自己
“谢谢你帮我滴......”他打算起身,但手却被摁住了
“等一下。”奏一隅语气有些慌张,抓住他手的同时也微微起身,好像真的很怕他就这样离开了
南乙不明所以,还是坐了回去。
”你刚刚说的这些,我......
才开了个口,敲门声传来,中断了奏一隅的话。隔着一扇门,他们彼此都听见了迟之阻的声音
[小乙,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睡了吗?]
南乙抽开了被握住的手,起身,打算去给迟之阳开门。刚走开,谁知奏一隅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个动作很急,也不够小心,用力过了头。南乙怔了一秒,扭头看向奏一隅,眼神中有不明所以的诧异。“不要出去。”秦一隅压低了嗓音,可手却没松,攥得他腕骨都有些痛,“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我们可以等一下再说。”南乙也将声音放轻了
[孙乙?]
奏一隅摇了头,几乎是用唇语在说:“不行,不能等。
他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睛此刻格外认真,为了让他能确切地听清自己的话,靠得更近了,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刚刚你说了关干你眼睛的秘密,现在换我说,我也有一个秘密。
他没有间南乙要不要听也不管他的反应,执拗地将握改为声,抓住了南乙的手指。,拉过来。往上直到让那只手碰到他的脖颈,喉结。
“看这儿。”他的手牵引着南乙的手指,去触碰那一行镌刻在皮肤上的字符,声音很沉,如同咒语环绕。“你摸一摸这个纹身,
好烫,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喉结上下滚动着,是活的,焦灼的,里头好像埋着一团野火。南乙的指尖都缩了缩,手抖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可奏一隅似乎不想让他躲,甚至压住了他的手背,试图让他握住他的脖子,握住那一行字母。南乙盯着那个熟悉的单词,抬起眼,望向奏一隅的眼睛,困惑极了。
奏一隅急切地、直白地想要把一切摊开,想要把自己那一刹那的怔忡和震撼凝缩成最简短的语言,告诉给他,让南乙知道,关于这双眼睛,他有一个更美好、更炽热的秘密。“南乙,这是我为你刺的,为你的眼睛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