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而这时也终干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目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目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1
沙马赤尔重复着最后一句,高举双手,台下的观众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摇晃身体,有人也举起手,跟着他反复唱着“你不是一无所有”二楼玻璃房里的迟之阳都跟着哼唱出来,然后下意识反应过来,“太洗脑了。
严霁点头,“又洗脑又感人。
碎蛇表演到最后,三人和声吟唱,充满了灵性。而屏幕上生出一棵巨大的枫树,树的最中心是一只蝴蝶,她扇动着翅膀,画面中出现十二枚发着光的圆形物体,围绕着蝴蝶。“这是什么意思?”迟之阳不懂
面对迟之阳的发问,秦一隅就没那么温柔了,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苗族的蝴蝶妈妈和她的十二颗蛋,世间万物都是蝴蝶妈妈孵化的,蝴蝶代表生命的起源。‘“真的吗?”迟之阳蹲下来,两手捧着脸,“好有趣啊。
“所以他们这首歌是一个轮回。”南乙轻声说,“从死亡开始,以万物新生为结束。
奏一隅露出微笑,说:“就像他们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情感上来说,南乙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他站在台下,一定会投出这一票,尽管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器乐炫技,演唱上也很质朴,但对他而言,这份真挚的情感已经胜过很多。“好可惜。”看着碎蛇结束表演,严霁不由得发出感叹。
“可惜什么?”迟之阳问。
”今天之后,无论如何C组都只留下一个,不管谁留下,这么好的演出对决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的确如此
就算是胜负欲格外强烈的南乙,也能体会到这种惋惜。
表演结束没多久,分数就直接公布在二楼观战席的公屏上,伴随着公共广播。
[碎蛇乐队:
专业分:900
“三个评委都打满了?‘
”好厉害....
“音乐性确实很强啊。
”算上之前200的加分,这就已已经1100分了。
严霁分析说:“现在就看台下的观众吃不吃他们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民谣风格了。
就在大家期待的时候,公屏上却出现了一个问号。
[观众分:?]
“不公布吗?
公共广播出现:“各位C组的乐手们,观众打分将会在五支乐队表演完毕后公布。
”好会吊人胃口啊。
“直接公布太残忍了,五进一诶,两组表演完就有一组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一起公布也很吓人好吗,早死早超生。
“这赛制比得我好想死。”迟之阳把头埋在膝盖上。
严霁笑了,“这才第一组呢,别紧张。
按照顺序,接下来上台的是蓝色药丸和半梦,巧合的是,他们两组意然撞了主题,都是在过去1这个母题下追忆时代的变迁,只是表演风格不同一个更内敛,用冷静的、机械般稳定的鼓点营造出萧条感,-
-个则是更金属,有种九十年代摇滚才有的燥热和洒脱,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大家都铆足了劲。”南乙淡淡道
“我有种预感。”秦一隅笑着说,“等这场淘汰赛播出之后再看,说不定C组是最精彩的。
南乙平直地看了他一眼
“厮杀越激烈,大家才会越有危机感,就像养蛊。”奉一隅道
“这个赛制本来就不公平。”迟之阳说,“分组都是靠乐手内部的人气投票决定的,新乐队想本没有机会。南乙却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相对公平也是强者制造出来的维.稳手段而已。这适不假
奏一隅有时候觉得,南乙虽然才十八岁,但似乎已经提前看透了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则,也分清了很多真伪这似乎是他的天赋,但恐怕也会令他陷入痛苦
两组乐队的专业评审分也都展示出来
[蓝色药丸
专业分:600
半梦
专业分:600
目前为止,除开被特意隐藏的观众分,碎蛇还是暂列第一。
他们三个戴着面具,看表情看不出紧张,但迟之阳难得细心了一回,发现他们的手都紧紧地攥着沙发布料。他又想起刚刚碎蛇回来的样子,都差点同手同脚了。于是他挪过去,跟碎蛇挤在一张沙发上,小声跟他们说:“我好喜欢你们这首歌。
碎蛇三人一齐扭头看向他
“真的吗?”阿满低声问。
迟之阳点头,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其他三人:“他们都很喜欢!“
“不烬木要上了。”严霁说完,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一扭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