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身上穿的衣裳大多都是价格最为低廉的灰白色麻布制成,也只有年轻的姑娘家们偶尔会有那么一件色彩鲜艳些的麻衣。
然而眼前这块麻布布条却是少有的藏青色,这种颜色的衣物在村子里极少有人穿着。刘戚盯着它看了许久,总觉得似曾相识,可脑子里却又一下子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
这时,一旁的苏莹莹开口道:“戚叔,这布头的颜色跟柳酒鬼昨日穿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呢。”
刘戚恍然大悟,柳酒鬼昨日穿的衣服正是这个颜色的布料。“只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是柳酒鬼偷的鸡啊,如果小偷凑巧也穿着同样颜色的衣裳呢?那岂不是冤枉人了嘛!所以说,咱们还是得利用等中午吃饭的空档去寻找更多的证据。”
苏耿赞同的点了点头。
苏莹莹眼睛一转,回家带着雪球去了柳酒鬼家。
柳酒鬼家那座看上去略显简陋的红砖房屋,是经历过雪灾后重新建造起来的村里最小的居所,只有三间。左侧有一个木头建立的伙房,屋后还有一个茅房。
此刻,苏莹莹静静地伫立在屋外,耳畔却清晰地传来阵阵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打鼾声。
这柳酒鬼,果然是懒得很!
苏莹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轻轻伸手握住那些用来围成篱笆的竹块,稍一用力,这些竹块便轻易地从土中被拔出。接着,她巧妙地拔掉了足够让一个人通过的空隙,然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钻进了院子里。
苏莹莹小心翼翼地走到其他房间门口,推开门,环顾四周,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但都一无所获。既没有看到鸡的影子,也没找到那件藏青色的衣服。
苏莹莹的视线再次回到那个打鼾的房间。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试图推开房门。然而,木门的里面上了锁。她蹲下身子,悄悄地靠近窗户,透过狭窄的缝隙向里张望。
屋内有点昏暗,苏莹莹扫视了一圈才适应了里面昏暗的环境,找到了正躺在床上酣睡的柳酒鬼。此刻的他身着那件藏青色麻衣,睡得十分香甜。
正当苏莹莹聚精会神观察时,柳酒鬼突然动弹了一下,她立刻低下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再度传来阵阵鼾声。苏莹莹稍稍松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继续窥探房内的情况。
这次,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柳酒鬼身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苏莹莹在柳酒鬼的麻衣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阵狂喜,看来她找到了偷鸡贼。
苏莹莹去砖窑找来了大小武,还去豆腐坊找来了里正主持公道。
苏大武一脚踢开了木门,冲进去将床上的柳酒鬼提了起来。
“好啊你个柳酒鬼,居然敢偷我家的鸡!”苏大武怒喝道。
柳酒鬼一脸茫然,“我啥时候偷你家鸡了?你可别冤枉好人!”
“还狡辩!”苏莹莹指了指柳酒鬼衣服上的缺口,“这就是证据!大武家的篱笆上面挂着一块破布,大小和你这身衣裳上面的洞一样。”
刘戚严肃地看着柳酒鬼,“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酒鬼一脸无辜地狡辩着:“哎呀呀,我这身衣裳也不知道啥时候破成这样子啦!估计是前些日子上山砍柴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吧。至于您手里拿着的这块布条嘛,那绝对不是从我身上扯下来的哦!搞不好是哪个家伙捡到后故意挂到你家篱笆上去陷害我呢!还有啊,你们说我偷了苏大武家的鸡?简直就是说瞎话!你们有在我家里搜出来吗?要是能找出一只鸡来,我就认栽!哼,没凭没据的就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门儿都没有!里正大人啊,您可得明察秋毫,千万不要被这些人糊弄住了呀!”说到最后,柳酒鬼还哭了起来。
苏大武见状,更加气愤了,“走,跟我们去县衙,县太爷一定会判断是不是你偷的鸡!”
柳酒鬼撒泼躺在了地上,“里正啊!我是冤枉的!苏大武,我怀疑你家的鸡是被你们自己吃了,倒打一耙赖在了我的头上。”
刘戚也不想闹到县衙去,“这只是小事,闹到县衙不好,大武,我们再找找其他的证据。”
柳酒鬼也怕报官,听苏大武说报官,心理学正虚着呢,听到刘戚的话,顿时又嚣张了起来,“苏大武,你听到里正说的话没有,这种小事可不能闹到县衙去。而且,你是空口白牙诬陷我,最后闹大了出糗的可是你们苏家。”
最后,这件事因证据不足暂时搁置了。
雪球的鼻子非常灵,苏莹莹让它在柳酒鬼家里里外外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丝踪迹,想必是柳酒鬼并没有将鸡带回家,在外面处理了。
她也明白,村里这么多人,柳酒鬼咋就突然盯上了家里有好几个壮汉子的苏耿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买地这事被他给记恨了,蓄意报复。
在返回砖窑的途中,苏莹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她转头对身旁的苏大武道:“对于像柳酒鬼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和他讲什么大道理,那根本就是徒劳无功!要想让他乖乖就范,唯一的办法就是动手,打得他不得不承认罪行,打得他心悦诚服才行!”
苏大武心里憋着一股气,同意了苏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