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曹晚宁的贴身丫鬟红豆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进房间,气喘吁吁地报告道,“月娘怀孕了!”
此时,曹晚宁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账本,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红豆,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笔,
在账册上轻轻写下一行字,仿佛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并无太大波澜。
写完之后,曹晚宁放下笔,淡淡地说:“久旱的土地,遇上参差不齐的种子,能生根发芽已属不易,还奢望结出硕果累累?谈何容易啊!”
红豆听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可是,老爷好像非常开心。他说要给月娘的院子里增设一个小厨房呢。”
说完,红豆偷偷观察着曹晚宁的反应。
曹晚宁轻轻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汁,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平静地说:“走吧,我们去瞧瞧那位即将为老爷诞下'老来子'的人。”
红豆是红嬷嬷的侄女,自小与曹晚宁亲近。
自从曹晚宁去了一趟海市回来后,便将她提拔到身边伺候。
此刻,红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件事是她姑姑红嬷嬷出海市之前留下来的棘手问题。
然而,曹晚宁却显得镇定自若,轻拍着红豆的手安慰道:“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两人来到月娘的住处,正好遇到兴高采烈的苏伟诚 。
“晚宁,你来啦,快来看看,我打算给月娘再添几个下人。”老爷兴奋地说。
曹晚宁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恭贺老爷喜得贵子!只是妾身觉得,月娘此刻身怀六甲,仅仅增添人手恐怕还是有所欠缺。
毕竟月娘跟随老爷已有多年,往昔亦曾侍奉过婆婆。
现今身怀六甲之际,如果仍然仅为通房丫鬟之身,于情于理皆难以自圆其说。
依妾身之见,不若趁此几日良辰吉日,为她行开脸之礼,将其擢升为姨娘更为妥当!”
话音刚落,卧床之上的月娘与原本稍显惴惴不安的苏伟诚皆惊愕不已,但曹晚宁却似仍嫌不足一般,移步至床沿边,牵起月娘的柔荑,柔声说道:“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尽心尽力侍奉老爷。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怀有身孕,升格为姨太太也是实至名归啊。”
正当月娘茫然无措之时,曹晚宁的玉手已悄然移至月娘手腕的脉搏处,反复摩挲数次,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老爷,夫人如此大肚真是贤妻啊!”一直给苏家人看病的许大夫笑着赞扬道。
被许大夫这一提醒,苏伟诚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许大夫所言极是,月娘这一胎着实要多多劳烦您了,请您务必尽心尽力为她安胎保胎啊!”
曹晚宁紧接着提出一个建议,再次令苏伟诚惊愕不已:“依我看呐,从今往后月娘的日常饮食起居费用不再从公账列支。”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片刻,观察着苏伟诚的反应后继续说道:“日后直接交由老爷您亲自安排信得过之人悉心照料即可,如果期间有任何需要我协助处理之事,请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毕竟妾身掌管府上事务繁多,难免会有照应不周之处,倒不如邀请月娘的嫂嫂入府侍奉更为妥当些。”
“晚宁……”听到她这般通情达理的言辞,苏伟诚不禁感动万分,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早知你如此深明大义、善解人意,之前那些事我也就无需提心吊胆去做了。”
曹晚宁行事雷厉风行,短短五日之内,不仅成功确立了月娘姨娘的身份地位,还将其娘家大嫂接入了苏府。
大约又过了十日光景,曹晚宁想要查明之事已然水落石出。
“夫人,我们的人跟着许大夫几天,发现他经常去细尺胡同的一户人家把脉。”红豆看曹晚宁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说道,“而且每次去都会开安胎药送过去。
我们的人还看见老爷也去过那家几次。”
“细尺胡同啊!那可是好地方。”曹晚宁想到某种可能,吩咐道,“虽然知道了地方,但是先不要动,就这么盯着看看平时可还有其他什么男人进出。”
红豆心头一震,应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其实这细尺胡同的事情,曹晚宁还是知道一些,那里看着房子众多,但是那里大多是暗娼馆,还有就是外地富商养的外室。
之前她已经摸过了月娘的脉搏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怀孕,甚至因为喝了太多年的避子汤的缘故,已经快失去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