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很多股民都有一个错误认知。

他们认为，只有股价涨才能赚钱，股价跌肯定是无法获益的。

就算能获益，也只能通过在券商那里借来股票，高位卖掉，低位再买回来还给券商……

但在这一天，曹明志给他们上了一课。

就算不从券商那融券，并且股价一直下降，也能从中获得收益。

这是個很简单的道理。

霍营东在23块的时候被套住，表面来看，开盘股价只有七块多，他只要卖就巨亏。

但在实际操作中，哪怕股价下跌，我也可以沿着高抛低吸的逻辑不断洗盘，从而减少成本。

比如霍营东的500万股票，老曹在10.5的价格抛出，到了6.5的时候再买回来，500万股的持仓未变，中间就多出了4块钱的收益。

一整个上午下来，在老曹的指挥下，原有的500万股票变成了795万，资金从三千万，甚至暴涨到五千七百万。

而且收盘铃响之后，九仓的股价已经跌到了8毛钱。

这是个极度诱人的数字，意味着原本价值40亿的九龙仓，现在只需要八千万就能把整个公司买下来……

但这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因为一旦有人大笔买进，股价肯定大幅度上涨。

无论怎么说，这个价格，总该能吸引到饿狼才对。

中午12点，不知把自行车扔在哪的李清源，换了身衣服，鬼鬼祟祟又回到了远东交易所。

上楼进了大户室，曹明志正和几个交易员一同吃盒饭呢。

“上午怎么样？”

老曹放下盒饭，把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然后皱眉道：“来回折腾了一上午，也不见有其他大资金入场，几乎割的全是散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散户不就位，机构也不能来。

另外上午九龙仓的走势，明显有庄家控盘，票那么多，没有足够的利益，机构之间轻易也不会开战。

李清源也抓过一盒饭：“嚯，内藏玄机啊，虾仁、牛肉、鸭腿，伙食可以啊。”

老曹哼了声：“咱们给霍先生赚了多少钱……”

饭是霍先生派人送来的，吃点好的没什么，老曹还嫌简陋呢。

李清源赶紧打断：“别那么说，霍先生不配合，咱们的金子也买不到了。”

曹明志淡淡嗯一声，忽然压低声音：“内地肯动用外汇增持黄金吗？”

李清源摇了摇头：“不知道，对咱们也没太多影响，只要金价够低，肯定会有人来抄底，帮我们推动上涨的。”

一提起抄底，老曹就回忆起当年自己抄和记的事儿。

家驹老兄说的没错，你想抄人家的底，人家还想抄你的家呢。

目前九仓股票就是这样。

0.8看似很美好，但谁若敢进来，0.8绝不是底，0.08也完全有可能……

“价格这么低，散户也不可能卖了，吸不到筹，下午万一没有大资金进场怎么办？”

“没有就继续折腾，最高拉到5块，逼散户割肉！”

李清源不想割散户，却不代表他狠不下来心。

股市是零和博弈，进来了，就要有被割的觉悟。

资本的血腥，容不得一点怜悯，没有金刚手段，就生了菩萨心肠，那么他也离死不远了。

老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又问：“上午指数又跌了20点，你认为下午资金能回流吗？”

“那就要看金价怎么个跌法了。若是缓走，可能会回流，若是腰斩……”

他话没说完呢，桌子上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

正吃饭的交易员赶忙接起来，只聊了几句，便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道：“曹sir，黄金价格腰斩了！”

曹明志扒饭的手一颤，李清源冷笑道：“看吧，人家比我们狠！”

老曹干瘪着嗓子，喉咙发紧：“协议上的交割日在七天后，万一这期间再涨上去我们怎么办？”

李清源不是神，不可能准确算准下跌日期，更不可能准确预料到伦敦那边这么狠。

黄金的价格被腰斩，造成大量的套牢。

无论炒家还是个人，绝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损失，所以他们不会选择出售黄金，资金也就无法回流到股市。

另外，短期浮动这么大，人们肯定不甘，说不定还会趁机闹事。

这对股市来说又是一个利空，本来就余波未平，假如有人拱火，这次真的会出现动乱。

而动乱一起，黄金又会快速涨回去。

但和腰斩之前不同。

前者是市场出现利空消息，没有散户接盘，只能是金商硬着头皮回收。

可等再度涨回去，有人接盘，就不怕内地乃至东欧的抛售了，没准你一抛，人家会调整节奏，再度上涨，总之是让你卖在低位！

最怕的是到交割日，黄金价格越来越高，李清源却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买黄金。

那么之前他们交的定金，很多一部分注定会打水漂，按协议，没能如期付款，定金是要赔给银行的。

不过相比于曹明志的紧张，李清源反倒显得很从容。

“曹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