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多,本来想去看小说的林伟良没去,坐在沙发上,眼神盯着电视,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瞥一眼闺女,见其正倒坐在椅子上,拿着那份信,没完没了的看。
两条小腿摆呀摆,嘴里不知哼着什么歌,啦啦啦,啦个不停……
这是被灌药了啊?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信里究竟写了个啥?
子女有点小秘密的时候,会天真的以为藏起来父母就不知道了。
绝对想不到,偷偷翻书包,偷偷看你日记的,赫然是你妈你爸……
父母永远最八卦。
见女儿这個神态,林伟良冲麻兰英使了个眼色。
都老夫老妻了,麻兰英岂能不懂?
瞪了一眼丈夫,然后道:“闺女啊,信是臭小子写的吧,给妈看看呗?”
林清霞猛摇头:“不是,没有。”
林丽霞凑过来张望,笑嘻嘻道:“我都看到了,写的都是药材名……”
清霞跟着装傻:“嗯,是药材。”
她本以为,这个借口能搪塞过去。
却小瞧了父母的执着。
药材?
两口子对视一眼,药材我们熟啊。
他们俩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说起药材那专业可太对口了。
“闺女,你不舒服和妈妈说,不能乱吃药,快给妈看看谁给你开的方子?”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了近前,在林清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拽过了那封信。
冷不防信被拽住,清霞生怕弄破了信,只好无奈松了手。
脸却如同火烧一般,羞答答道:“不知是谁给我写的。”
假如她的妈妈是文盲,这句话还能糊弄一下。
现实却是她的父母,全比她要有文化。
老妈常年教育她,生的好看又怎样,腹有诗书气自华。
自此读书成为了清霞的执念……
麻兰英很有文化,她都不像清霞还要反复琢磨信中之意,仅仅瞄了一眼,就看懂了上面写了个啥!
等看完之后,麻阿姨脸一黑,碎碎念道:“臭小子,油腔滑调真不是东西!”
不怪她生气,不妨站在麻阿姨的角度去想。
约好的事情,结果你没来。
就算有事情耽搁的话,那么既然写了信,应该将前因后果写清楚,并在信中道歉才对。
可李清源呢。
他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提,通篇肉麻的写了一件事。
清霞,我好想你……
这不是油腔滑调是什么?
偏偏闺女就吃这一套,也不嘟嘴了,也不翻白眼了,高兴的不得了。
得了,药还没抓,病就好了。
见妻子反应,林伟良咳嗽一声:“咳,给我看看什么方子?”
清霞的脸色更红了,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反驳。
等麻兰英把信递过去,林伟良接过一看。
嚯,这字可真够漂亮的。
一手蝇头小楷清雅俊秀,禅意绵绵,看着恍如梵音梦绪,令人心静修止。
都说字如其人,想必书写之人定为高雅之士吧。
当然,这个念头仅维持了瞬间。
看完药方,林伟良沉默了。
一言不发的把信放在沙发上,随后怔怔发呆。
“你咋了?”
麻阿姨瞧他不说话,忍不住问。
两个女儿也将目光投递过来,尤其是清霞,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你看完了,倒是还给人家呀?
林伟良揉了揉脸,强忍着腻歪,道:“闺女,爸爸和你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男人吧,要是擅长花言巧语呢,不用问,一定是得图你点什么。
你呢,不能因为别人说几句好听话,就觉得他是好人了。”
清霞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可知子莫若父,她听没听进去,林伟良能看不出来吗?
唉,怎么办呢?
相比起麻兰英来,林伟良更加通透。
这种擅长哄女人的男人,暗地里肯定满肚花花肠子。
除此外,那个叫李清源的,听说专门和金镛琼瑤这种人斗,能是善茬吗?
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对这种人来说,感情什么的,都是儿戏而已。
他是很害怕对方利用女儿,纠缠一场,除了伤心,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正思考着,要如何劝诫呢,忽听林丽霞道:“姐你看,是萧亦先生……”
林清霞一愣,顺着所指看向电视。
画面里,老萧翘着二郎腿,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过去的十年里,我认为我的文字是没有什么灵魂的,笔下的世界也不够精彩,对‘侠’的认知,也比较浅薄。
到了香江之后,有人跟我说,没吃过苦的人,怎么能理解何为‘侠’呢?
我从小是没吃过什么苦的,所以当时对‘侠’的理解,还停留在同情和怜悯上。
同样是武侠作家,金镛在《神雕》里给‘侠’做了定义。
他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可我看完金镛的书,很好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