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清源收到金镛住院的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萧亦慵懒的靠在沙发,闻言不解:“坏什么,老查都被你怼进医院还不好。”
李清源紧紧皱眉,一会儿拿起茶杯,却没喝放下,又拿起报纸,心不在焉的瞄了两眼,旋即又放下。
萧亦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坐立不安,内心暗爽的同时,多少也有些替他担忧。
“怎么了,老查没空和你笔战,不是一件好事儿吗?”
李清源咧咧嘴:“好事儿个屁啊,你把金镛看的太简单了,老查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什么场面他没见过,能让我骂晕过去?”
萧亦有点回过味儿了。
“你是说,老查想……”
李清源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道:“不行,得找人救我!”
“有那么夸张?”
萧亦尽管想通了一些,却依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左右还没想出好办法,李清源便耐着性子给萧亦解释一遍。
“我是没想到他有这一手的,这两天,老查应该是意识到了和我对喷有点掉价,但又骑虎难下,于是今天我言辞稍稍激烈了一些,他马上装病卖惨……”
“或者说,从头到尾老查都是故意的!”
到这里,应该站在先生的角度上,回顾一下这几日笔战的全过程。
首先,金镛一开始仅仅是对谣言做出澄清的态度。
但他没想到,李清源敢直接指责他动用“不良”社会资源。
金镛看到这里精神大振,认为对方到底是个小年轻,肝火旺盛,不知收敛情绪。
所谓的“不良”资源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香江刊物协会!
你敢明目张胆的指责能掐死你的机构?
金镛立刻发文,侧重点在替刊物协会上洗白。
之后,开始搞個人攻击,贬低李清源。
他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就是认为李清源已经情绪失控,先生要狠狠地再撩拨撩拨他。
果然,第二天的《信报》,李清源仿佛真的失了智,居然辱骂他是智障。
金镛大怒的同时,忍不住仰天长笑。
终于要把这个刺猬啃下了!
于是他继续撩拨,顺着李清源的话,继续贬低他,期待他骂出更离谱的言论。
好在对方没令他失望,今天早上的报纸,极其辛辣的讽刺,阴阳怪气到令人吐血的用词,哪怕早有预料,也把先生气个半死。
既然生气,那老夫还干什么活,写什么小说?
直接进医院调养!
这一手以退为进,立时打的李清源不知所措。
从战术上讲,先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易象》没了《倚天屠龙史》,读者们不是在责怪老夫吗?
现在老夫被他气病了,写不了小说了,是谁的锅不用我说了吧?
快去堵他的门!
萧亦听完分析,终于明白李清源为什么如此不安。
“老查真损啊!”
李清源摇摇头:“也不能说他损,毕竟是咱们先用这招对付他的,我担心的也不单纯是书迷,怕是还有其他事情……”
老萧心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论起缺德来,你比老查过分多了。
哪怕知道局面可能不妙,但萧亦丝毫不慌。
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沫子轻泯一口,幽幽道:“放心吧,我知道老查弄不过你。”
相信是一种能力。
相信别人,更是一种特殊能力。
对源仔这个人,老萧简直是盲目信任。
李清源苦笑:“你还真是不操心呐,老查这次肯定是多重发力。”
话音刚落,吴志标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源仔,不妙了,刊物协会以侵权为由,收回了我们的刊号……”
什么?
老萧腾地站了起来,茶碗差点碰地上去。
这不是扯淡吗?
呕心沥血写了本小说,要和金镛碰一碰,第一卷刚出,你告诉我杂志社没了?
一份杂志被收回刊号,就代表着丧失了发售权利,不能发售,杂志社可不就没了吗。
还有我的第一次创业,就这么失败了?
都怪源仔,你骂老查就骂老查,捎上协会干什么?
刚想埋怨几句,可偷眼一瞧李清源。
呼。
萧亦没事人似的,又坐下了。
老萧平时是不怎么察言观色,但他很喜欢观察李清源。
这个人,你单看表情,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的。
哪怕遇到再大的事情,他连呼吸节奏都不会变,越是大事情,他就越冷静。
所以老萧才没把他的不安表现当回事儿。
在老萧看来,这是李清源为了显得不那么妖怪,刻意作秀。
而现在吴志标进来通知坏消息,你看他瞪眼拍桌子,看着好像很生气很无奈的样子。
但哪怕不懂心理学,老萧也知道,真正的愤怒,酝酿起来比较缓慢,都是越想越怒的。
只有伪装的愤怒,反应起来才迅速!
瞧他上眼睑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