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洛霞院,宛如死灰一般的静寂,温雪宁本就不喜梁洛白,所以除了松柏之外,并没有再安排其他下人侍候。
梁太傅踏步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大晚上的,怎么连个掌灯的丫头都没有。
“太傅,您怎么过来了。”松柏不放心梁洛白,怕再有人过来刺杀,都没敢睡,看见他过来,赶紧燃起了灯。
“那臭小子可睡着了。”梁太傅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松柏赶紧跟上,“睡了的,今天说伤口疼,都没有怎么睡,所以今晚睡得很早。”
“没请个大夫给他瞧瞧吗?”梁太傅皱了下眉,就他小子矫情,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疼都受不了。
但一想到他所受到的伤,便又沉下去了脸。
“夫人说死不了便行,请什么大夫。”松柏说这话的时候,有着几分的委屈。
公子一向怕疼,但最近却一直都在受伤,想想别心疼到不行。
梁太傅的脚步一顿,“夫人果真是这般说的。”
很明显,他不相信这话,因为温雪宁答应过自己,会善待茉枝所生的孩子。
“小的不敢欺瞒太傅,公子今日胃口不好,送来的饭菜也没有吃几口。”松柏很少有机会在梁太傅面前说上话,这会逮着了话头,便一股脑儿地嘣了出来。
梁太傅的脸色,更加的沉了几分,拳头也跟着握紧,但很快便就松开,“明日我会吩咐管家,让他多照看着一二。”
可听了这话之后,轮到松柏的脸色沉了下去,因为府里的管家,那是夫人的人,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今晚告了这么一状的话,那他明日也别想活了。
“还是不用了,公子有小的照看着便行。”松柏说完,在心底默默地跟梁洛白说对不起,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只能再委屈他一段时日了。
梁太傅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抹锐利,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进入了屋内,看了眼沉睡中的儿子,然后便离开了。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个瞬间,梁洛白便睁开了眼,眸光无比的精明,可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今晚,外面一团乱的情况下,他竟然有心思跑到自己的洛霞院来,想必是在太子那遭受到了怠慢,否则他绝不会想从自己身上寻到一丝的慰藉。
只是,那样的关心,他给不了他,也不想给。
“松柏,以后少在他跟前嚼舌根,他不会心疼我。”梁洛白在说这话的时候,不但心底是苦涩的,就连舌尖都充斥着那股味道。
“是,公子。”松柏上前,倒了杯水递给了他,“公子可还觉得疼。”
“嗯!已经好很多了。”说完,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急促地皱起了眉头。
要是王妃在就好了,她绝对有办法给自己止疼,毕竟上次他受重伤的时候,在她的医治下,他可没觉得有多疼。
“那公子,可想吃点东西,小的给你去弄。”松柏觉得,他这一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但梁洛白却摇了摇头,“别折腾了,睡吧!再不睡的话,这天可要快亮了。”
“那公子,你真的不用我守着吗?”松柏的上下眼皮其实已经开始打架了,但却还在硬撑着。
“凛王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太子那边暂时还顾不上我,所以你不用太过的担心。”但等过两日,他们回过神来之后,便开始要找自己的麻烦了。
太子什么心思,他可是比自己那个爹还要通透,偏他以为自己现在是他的肱骨之臣,却不知道人家的心底也只不过是把他视作一颗棋子而已,利用完之后便可抛弃。
“好,那我便去睡了,有事唤我一声。”松柏说完,便走到外间躺下。
而梁若白,则是睁大了眼看着床顶发呆。
虽然自己这些日子吃尽了苦头,但庆幸的是,还是把兵部尚书给弄倒台了,能让温雪宁痛,也算是间接的为娘亲报了仇。
但他绝不会只止步于此,梁家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一大早的,温雪宁便收到了娘家传来的丧报,整个人直接的怔愣当场,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母亲,您没事吧!”梁若烟扶住了她,虽然心底怨恨她让自己嫁给太子,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母亲,不可能做到漠不关心。
而且,外祖去了,她也很难受,毕竟如此一来,她便又失去了一靠山。
“烟儿,他们在跟娘开玩笑对不对,你外祖怎么可能会自杀,他可是兵部尚书。”温雪宁呵呵的笑着,精神状况看着不是太好。
“女儿这便派人去打听,看是怎么一回事,母亲你先别急,回屋里躺着等消息便可。”梁若烟说完,便急急的找管家去了。
爹这会在上朝,哥哥们又不在京都,无法给娘出主意,只有她这个女儿顶上。
但慌乱过后的温雪宁,却出奇的冷静,然后冷勾起了嘴角,自嘲地笑了起来。
果真是她的好夫君啊!明知道了结果,却还骗她说会帮忙。
她就知道,他们梁家人没一个是心善的,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尾巴狼。
好你个太子,想要过河拆桥,只要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