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宫,天枢峰。
重光仙尊郝月立在门外,目光一瞬不瞬注视贪狼殿首上,身穿湛蓝色衣袍,正在翻看玉简的男子。
她冷若冰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柔和,抬步迈进门槛。
“二师妹?”南宫长泽似有所感,抬起头,看见身穿一袭玄色九星软甲的女子,眉眼带笑。
“忙完了?”
“嗯。”郝月点点头,施施然走上首位几案边。
“大师兄,几位峰主刚渡完劫,就去了各州处理凡间被巫族屠杀一事。”
“连东方玄机都义无反顾参与,我身为七星宫副掌门,不能坐视不理。”
“大师兄若不在,我可以留下镇守宫门。”
“但是……”
南宫长泽打断她,“阿月想离开仙门,还有我?”
他缓缓起身,用宽大繁琐的袍袖把郝月圈在怀里,低声笑了起来。
“若是阿月也走,偌大七星宫可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清越如风的嗓音拂在耳边,在雪白细长的脖颈上留下微微痒意。
郝月偏过头,避开某人故意以色撩人,诱她心软,舍不得离开。
“我相信大师兄一个人也能守好仙门。”
“呵~”南宫长泽笑得温润和煦,一字一句却透着酸味,“师妹是担心师弟师妹们。”
“还是怕东方玄机那小子遇见危险,孤立无援?”
郝月转头,与他对视,“大师兄知道,我只是想斩妖除魔。”
捕捉到她眼底神色坚定,南宫长泽忽而一笑,“看来大师兄的魅力也没那么大,在师妹心里,还比不上几个妖魔鬼怪。”
他故作伤感,刚要退开,修长脖颈就被一双有力手臂紧紧勾住。
身体不受控制前倾,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上娇软微凉的唇。
心头一阵悸动。
“大师兄明知我未曾这么想。”郝月下巴抵在南宫长泽挺拔肩膀,声音平缓冷静。
“在我心里,大师兄和七星宫都比我的命更重要。”
“巫族一日不除,无论是你,或是师弟师妹们,乃至修真界每一个修士,凡间无数人的命运,都会陷入混乱,一时不慎,万劫不复。”
“那日大师兄送走几个师弟师妹,我看得出来,你也想一起前往。”
说到这,她手臂渐渐收拢,似乎恨不得把人嵌入骨血之内,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七星宫总要有人来守。”
“大师兄如今修为,在修真界内无人能及,是守宫门的不二选择。”
“有你在,我和师弟师妹们都会安心。”
“七星宫众弟子亦是。”
“大师兄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你在,我们才能义无反顾向前,无畏无惧。”
南宫长泽忽笑,抬起玉骨修长的手,扣住郝月后脑,把她按进怀里,“师妹想去哪?”
“玄机说,阿尘和灵儿去灵月州的路上救下一群半巫,和一群凡人,全部丢给他。”郝月弯唇浅笑。
“前些天,吵着让修真界出人手,帮忙给他救下的人驱除体内煞气。”
“据说许多修士不服,但也不敢贸然对他动手,闹得有些不愉快。”
“我去看看,也好震慑一番,大敌当前,绝不可再与魔宫发生冲突。”
“玄机?”南宫长泽语调玩味念出这两个字。
“我看师妹是念旧,怕他被人欺负。”
“不过师妹亲自去也好,有些人确实太不老实,魔宫与修真界和平契约已定,还在关键时刻闹事,怕是居心不良。”
他手掌一翻,淡淡金光凝聚出一封信,“九州四海各地受巫族迫害,死伤不少人。”
“未曾参与杀戮的半巫被东方玄机控制,剩下的凡人都被安置在云州。”
“阿月,你带上这封信,就在云州等五师弟。”
“阿尘和灵儿此时应该已到灵月州的小霞村,等你赶到云州,想必他们也差不多能与你汇合。”
“届时,切记把这封信,亲手交给灵儿。”
郝月伸手接过信,扫过信封上的字迹,不由诧异,“此信是师尊所留?”
“是。”
……
小霞村。
蓝灵儿牵着白千尘的手,缓步行走于茫茫大雾。
“三天了,半点阳光未见,看来不除去地缚灵,我们都别想重见天日。”
“嗯。”白千尘颔首。
他在空气里嗅了嗅,“灵气不足,神识受限,时间在异灵界毫无意义。”
“白天或黑夜,都由暗中邪祟来定。”
说话间,天地骤然一亮。
转瞬又陷入漆黑。
“咔嚓!”
一道霹雳炸响。
紧接着,狂风袭来,猛地卷起两人衣袂和发丝。
倾盆大雨“噼里啪啦”从天上砸下,裹挟血液的浓郁腥臭味。
“走,先去躲雨。”蓝灵儿从纳戒里取出一把纸伞打开,一手撑伞,一手揽白千尘入怀。
她环视一圈,眸光落在一座比较完好的木屋,“我们去那。”
说着,身形一闪,来到木屋前。
门没锁,一推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