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宫,巨门殿。
“禀告师尊,不好了,出大事了!”少年慌慌张张的声音从殿门外传入。
大殿上首,正襟危坐查看仙门玉简的郝月皱了皱眉,听见这话,心不由一跳。
最近,她常感心神不宁。
无为期修士,本该心思清明。
这种情况,多半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她下意识担心起远在天怨谷的南宫长泽等人。
又思及奔赴各州的师弟,抬手揉了揉眉心,对外面弟子淡声道:“淳风,进来。”
“是,师尊。”
这时,迈进门槛的林淳风已回过神,脸色仍显得沉重。
他拱手一礼,汇报外出所发生之事,“师尊,半月之前,云州出事了。”
“三师叔他……”
“他怎么了?”郝月倏地站起身。
林淳风不敢耽搁,“根据大师伯所给地图,我们一行人果真找到封印大巫之地。”
“奈何发现封印已空。”
“当夜,三师叔收到凌掌门的传音,说青离州的封印破碎,正在镇压。”
“两州离的近,我们前去最为合适,谁知不等启程,驻地的阵法就被人打碎。”
“为护住我们这些门人,三师叔以一己之力,引走修为最高的大巫后,至今下落不明。”
郝月面色沉沉,踱步往外走去,“跟为师来。”
林淳风赶忙跟上。
两人身形一闪,画面再浮现眼前,已身在登仙阁。
此地摆放的,是七星宫上下所有人命牌。
南宫长泽带走白千尘和慕云寂。
知命与萧渊各自带一队。
而六师弟沈星漾与水玲珑一起去了东海。
偌大宫门,只剩郝月,再就是天玑峰之主……月笙。
按说阁内每天都有人看守,当真有事,定会前去天璇峰禀告一声。
但是!
想进阁中的郝月还是有些心慌。
原来的七峰,变成现如今的九峰,皆为至亲手足,不管是谁出事,她都无法承受。
可她是副掌门,无论发生什么事,南宫长泽不在之时,都要撑起整个修真界。
念此,她顿住的脚步继续前行,面色冰冷如旧,不露声色,踏进门槛。
负责打理阁楼的小弟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就见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踱步而来。
他忙不迭放下手头事物,拱手一揖,“弟子拜见副掌门,见过二师兄。”
“嗯。”
郝月环视一圈,“今日阁中可有异常?”
“并无。”
“去忙吧。”
“是。”
在她周身冒出的冷气下,小弟子连头都不敢抬,听见她的话才放松下来。
郝月身形一转,顺紫檀木梯往楼顶走去。
登仙阁共有六层。
第一层命牌数量最多,皆是些外门弟子。
第二层,是内门弟子。
再往上数,依次是掌教,长老,以及各峰之主。
阁楼第六层,除历代掌门冥牌,还有一处,摆放的是现任七星宫掌门命牌。
掌门身陨。
副掌门会名正言顺登位。
南宫长泽一百多年不曾给出副掌门之位,一年前,却突然封她为接班人。
郝月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她无心掌门之位。
这些年一直帮南宫长泽处理大大小小事务,只是心疼他太过辛苦。
亦是不忍心,让师弟们为之操劳。
掌管仙门百家宫门,南宫长泽到底有多不容易,只有她最清楚。
心思辗转间,回过神来,已是站在第五层的阁楼门前,北斗九星篆刻的雕花木门古朴而厚重,散发出庄重沉稳的气息。
郝月伸手推门的动作一停。
她回头,对门下唯一的弟子道:“淳风,你在这里守着。”
“是!”
林淳风抱拳道。
再抬头,眼前殿门“砰”一声关合。
郝月走到内阁,当看清高处桌案上八块属于各峰主的本命玉牌时,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那八块玉牌,除了远在东海看岳父的沈星漾,和新登位的隐元峰主水玲珑以及自己外,其他人的玉牌皆光芒黯淡,只有一点点细碎光亮,随时熄灭。
几人很可能受了重伤。
或者进入十分危险之地,生命的能量在减弱。
就在这时,属于五师弟白千尘,和七师弟慕云寂的本命玉牌“咔嚓”碎了。
“不,不可能。”郝月身体向后踉跄几步,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眼里的冷静再也保持不了,跌跌撞撞朝一旁楼梯跑去。
五层和六层相连,只隔一个楼梯。
正是这短短三十六个阶梯,却让她觉得,这条路,太遥远。
六层,历代掌门的冥牌高挂四方。
最中间一座石莲花上,飘浮的金色玉牌,就在她刚登上来的瞬间,碎成一片又一片。
“大师兄!”
郝月飞扑过去,颤抖的手拿起玉牌一角,双眼通红,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是不是巫族那些破封印的大巫害了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