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本打算将玉佩交给云蔷以后就离开,他虽然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但他毕竟是男子,半夜三更不宜出入公主寝宫。
不防公主竟然叫他进去。
他跟在云蔷身后进了露霞殿,就看到沈芙蓉一身单薄的寝衣坐在外殿的贵妃椅上,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金城低眉颔首,目不斜视的向沈芙蓉恭敬行礼,“属下见过公主。”
沈芙蓉抬眼看向金城,道:“你来了,本宫有件事要问你。”
“公主请说。”
沈芙蓉道:“你觉得一个女子,是否可以以一己之力同时制服两个人?”
金城低头略一思索,道:“正常来说是不能的,但也有少数女子力气大,可以凭借着蛮力占据上风,这种情况下,两边都会非常狼狈。”
“那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就是那一人有武功在身,或者经历过系统的训练,会一些近身作战的技巧,这样她在独自一人面对对方的两人时,完全是压制性的。”
沈芙蓉点了点头,被金城这样一解释,她脑中似有灵光闪过,仿佛捕捉到了某个重要的线索,却又在一瞬间消逝无踪,心中只留下了一种难以言说怪异。
她脑中回忆着在国公府马车上看到的场景,那个场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云澜和其婢女二对一,仍旧没在晏辞手里讨着半分便宜。
按照金城所说,在赵云澜和其婢女的合力夹击之下,晏辞能够安然无恙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晏辞身形娇小,比赵云澜还要矮上一头,又是在国公府的马车上,赵云澜肯定不会毫无准备的就对晏辞下手的。
加上赵云澜还有婢女帮衬,原不该是落得如此下场。
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
可是她亲眼看到扑出马车来的晏辞身上未有半分经历过争斗的痕迹,无论是发饰还是衣裳,都出乎意料的整齐。
反观赵云澜,不仅被绑了手脚堵了嘴,头上的发髻也歪七扭八的,看起来灰头土脸。
而且,她看向晏辞的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惶恐。
难不成晏辞会武功?
沈芙蓉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的呆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又觉得太过荒谬。
这世上,习武之女子少之又少,尤其是世家贵族的女子,多以温良恭顺知书达理为典范,没有人会主动将家中女儿培养成一个武夫。
更何况是户部尚书这样的文官府第,就更不会培养出一个武夫女儿了。
如果晏辞不会武功,那么她又是因何取胜的呢?
金城看着沈芙蓉面上的神情不停的变换,问道:“公主可是在想今日的事?”
沈芙蓉点了点头,“是,今日之事让本宫觉得奇怪,晏辞她……很多地方本宫想不通。”
金城道:“属下观察过,晏姑娘身形灵活,步伐比之一般女子也要轻盈许多,想必今日是使了些小手段,让赵姑娘措手不及,这才顺利脱身。”
金城的说法和沈芙蓉的猜测不谋而合,也只有这个解释更合理了。
沈芙蓉杂乱的思绪总算平息了下来,她道:“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金城躬身告退。
回到内殿,沈芙蓉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熟了。
许是白日里思虑过甚,睡着没多久她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英姿飒爽的人骑马朝她奔来,一身白色的甲胄如同冬日里的冰雪,圣洁而凌冽,她仿佛能感觉到甲胄上传来寒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颤抖。
待那一人一马疾驰到她跟前时,她猛然发现,那白色的甲胄之下,俊秀刚毅的面容,却透着女子的娇美。
竟是个女将!
不知那女将从何处掏出一把红缨长枪,抬手便朝她刺来,锋利的枪尖透着寒光直逼她的双目。
“阿辞!”
沈芙蓉一声惊呼,猛地醒了过来,因值夜而睡在外间的云蔷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就是沈芙蓉面色惊惧,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走到床榻边半跪在脚踏上,轻柔道:“公主,您做噩梦了。”
沈芙蓉惊魂未定,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一双手紧紧的揪住身上的被子,目光有些呆滞,整个人还未完全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云蔷已经很久没见到沈芙蓉如此神态,她再次唤了一声沈芙蓉:“公主?”
沈芙蓉眼珠微微转动了两下,“我方才喊了什么?”
“您喊了一声阿辞,公主,您是梦到了晏姑娘吗,是不是今日的事让您忧心了。”
今日去救晏姑娘时她也在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那处。
沈芙蓉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几个呼吸后她道:“去备些水来,本宫要沐浴。”
外头的天色仍旧是黑沉沉的,不过是寅时初刻,皇宫之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士兵在宫道上行走。
露霞殿却在此时亮起灯来,宫女们进进出出抬着浴桶和热水,在这幽深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芙蓉从床上起身,被冷汗浸湿的寝衣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热水已经备好,宫女们侍立在两侧正准备为沈芙蓉更衣,沈芙蓉却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