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抿着嘴憋笑,对秋玉竹这自来熟的认姐妹的行为可不敢恭维。
“夫人这不合适吧,您和我娘是同辈人,我和秋大小姐又是同龄,按理说当是喊您一声秋姨的……”
不等晏辞说完,秋玉竹连忙制止道:“喊什么秋姨,都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秋姐姐吧。”
秋芙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娘!”
“娘什么娘,我不是你娘。”
秋玉竹话接的又快又顺畅,等看到愣住的晏辞和秋芙蕖时,她才发觉自己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赶紧圆场道:“这样吧,咱们各论各的,你们还是姐妹,阿辞也可以叫我秋姐姐,这总行了吧。”
晏辞和秋芙蕖对视一眼,都发觉了秋玉竹对姐妹的执着,再继续争执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秋姐姐就秋姐姐吧,听着确实比秋姨好听。
等送走了秋芙蕖母女,晏辞这才在小书房坐了下来,将今日从秋玉竹那里学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再慢慢进行细思和深化。
从前她只想到了土地税可以改变当下的现状,却没想到赋税制度的变更,会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发展进程。
今日经秋玉竹一点拨她才发现,原来谢承胤说她可以改变未来的事是真的,只不过她从来都没不知道。
如果真如秋玉竹所说那样,她无意中提出的这个土地税加快了大兴的发展进程,那么会不会因为这个,这一世的很多事都会比前世发生的更早啊。
晏辞坐在桌边发起愣来,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三个月后的太子大婚。
她不知道上一世的太子大婚是在什么时候,可这一世,太子大婚之日是半年前就定下来的,会不会也提前了呢?
按照正常来讲,大婚之日是由钦天监算了好几个黄道吉日之后才挑选出来的,一经广告天下,非有不可抗力之事,几乎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晏辞还特意找了谢承胤求证,太子大婚的日子两世是否是同一日。
谢承胤拧眉深思,将太子大婚的细节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发现,尽管两世里发生的事情很多都不一样,但大婚之日却仍旧是同一日。
谢承胤窝在天鹅绒椅子里,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看向坐在对面的晏辞。
“你若是想改变姜蕴的死亡,可能性不大。”
晏辞可不是那种顺应天命的人,既然已知结果,不去尝试着改变,到头来便只会剩下满腔的遗憾。
她要在那日到来之时,竭尽全力的去做自己能做的。
天庆二十二年冬月十九,建宜出行收嫁娶,定宜上梁满修仓。
虽然她不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的姜蕴从高台上坠落而亡,但只要在那一日避免登上高台不就好了吗。
原本太子大婚,三品以下官员的家眷是无法入宫观礼的。
如今的晏辞被封为了御前女官,自然也就有了进宫的机会,虽然还未正式到隆昌殿任职,但出入皇宫的令牌已经送到了晏辞手里。
因为澧城流民的事,原定在秋日的秋猎便没有举行,到了秋日的末尾,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始为太子大婚做准备。
承恩公府也早早就准备了起来,虽然孙女是要加入重华宫做太子妃的,但家里该有的东西还是需要置办的。
姜巍之将库房里攒了十来年的好东西都给搬了出来,大大小小的箱子摆了一院子。
各种的珍珠翡翠耀眼夺目,金银玉器鳞次栉比,箱子里时兴的布料显然是新置办的,靓丽的花色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即便承恩公府已经落魄了,但家底还是十分丰厚的,加上姜蕴已经是现今姜氏唯一的正房子嗣,所有的珍宝收藏,自然是都要给她的。
月色高悬,姜巍之爷孙两个坐在院子里,这将是他们如此自在的最后一晚了。
姜巍之从袖中掏出一张红折子递给姜蕴,“明日你就要嫁入重华宫了,因着祖制,祖父没法亲自送你出嫁,要给你的东西祖父也都备好了,你日后在宫里多加小心,不论你要做什么,首先要保重好自己。祖父老了,没什么帮得上你的,若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尽管回家来,这承恩公府虽小,但也是先皇亲赐,好歹也能换两分薄面。”
姜蕴颤抖的手接过折子,上面写的都是承恩公府的家底,已经尽数做了她的嫁妆。
她哽咽道:“祖父,孙女知道,谢谢您这十余年的养育之恩,若他日孙女查明真相,定重回承恩公府,”
祖父的一片拳拳之心她知道,感动之余只剩无尽的心痛。
她不能再承欢祖父膝下,还让祖父为她担忧受怕,实属不孝。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前路未明,也或许,她这个太子妃做不了几日。
月色高悬,姜巍之爷孙两个坐在院子里,这将是他们如此自在的最后一晚了。
姜巍之从袖中掏出一张红折子递给姜蕴,“明日你就要嫁入重华宫了,因着祖制,祖父没法亲自送你出嫁,要给你的东西祖父也都备好了,你日后在宫里多加小心,不论你要做什么,首先要保重好自己。祖父老了,没什么帮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