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蔓延开来。
给这混黑的夜里,添上几笔寂寥。
沈昭如知晓那人是担心,复又抓住楼曦雪的手,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楼曦雪看清她的自信,也知道对方骄傲的成本,不过语气还是有些深沉:“嗯,知道了。”
二人这边是好友交流的戏码,可在明宇安看来,这是夫妇间的情趣。
他眼里闪过一丝向往,和一丝不耐烦。
“全公子和全夫人还真是恩爱。”
平铺直叙的话语里,带有明宇安与生自来的探究。
楼曦雪头一次被人这样说,红意爬上耳尖。
沈昭如也知道这位还有的情况,自然是出声转移明宇安的视线。
“让明公子你看出来了,不过想来,明公子也老大不小了,好事也将近了吧?”
清泠泠的声音,像是很好奇他的情况。
沈昭如没有嘲讽,但讲出来的话,还是让明宇安脸色一变。
没有给明宇安发怒的机会,沈昭如继续道:“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姑娘,让明公子给看上了?”
“要是哪日成亲,可要提前告知我夫君和我,那时我定当派人给明公子送来好物,以当祝贺。”
怕就怕在,你这辈子结不成婚。
沈昭如笑眼盈盈,没将话给说完。
明宇安听见,眼里杀气腾腾,只是想到徐泓在这儿,也就只能把这份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屈辱给记在心里。
这云城谁不知道季玉莲和他自小青梅竹马,相伴数十年的感情,最后却被一个出现不过一面的沐兰给抢了风头。
那日之后,季玉莲也总是问他,男子都喜欢些什么?爱吃些什么?以前做好的香囊,季玉莲只会送他,现在做好的小物件,季玉莲都是直接派人送给那个沐兰。
虽说他不是很喜欢季玉莲,但这也是他的事儿。他的所属物,无论如何,最后只能归属他,就和他的娘一样,连死都只能死在这明府,死在他爹的怀里,就连死后,也只能葬进他爹的棺材里,一起和墓才行。
明宇安这份想法,可以说是这十几年里,经过爹娘之间的相处,潜移默化而有的。
沈昭如不这么觉得,她比较相信荀子那句,人性本恶的描写,所以她更觉得明宇安这是天生自带的,不加掩饰的恶念。
一句话,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楼曦雪身后,沈贰和沈伍站的笔直,而沈昭如的背后,夏栀贴近茵茵,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远处传来一行人的走动声。
沈昭如估摸着来人是谁。
徐泓已经大步走过去,语气严厉道:“一队在这守着,其余的都去四周找犯人遗留下来的线索。”
众人:“是。”
沈昭如眯眼,估摸着一共来了十七个人,命令一下,其中七个人立马朝着尸体这边走,剩余的人散开,在四处搜索。
过来的七个人里,其中有两个人的服侍和其余人不同,大家都是墨黑色云锦官服,只有那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秋波蓝长袍,一个看起来是梧枝绿长袍。
墨黑色云锦官服,沈昭如知道在袖口和衣摆处,绣着利刃,而这两人的衣服,纯色,没有丝毫的图案。
秋波蓝那位,年岁估摸二十,长相板正,没有太过惊艳的外貌,但有一身硬气,梧枝绿那位,估摸着十六七,长相比较幼态,双颊还着没有散去的婴儿肥。
前者空手而来,后者提着一个大箱子。
沈昭如明白过来,这是衙门里的仵作。
果不其然,徐泓领着人过来,道:“许仵作,你先看看这人情况。”
“知道,你按照你的来,我按照我的走。”
许仵作上前检查死因。
徐泓则是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人,最为主要还是给沈昭如和楼曦雪一帮人介绍。
“许仵作,姓许名闻,家中三代是干这一行的,算得上是仵作世家。”
“不过他本来应该是在京城大理寺呆着的,此次是因为案子的原因,才跟着我来云城的。”
许仵作,许闻。
沈昭如暗自念叨一遍,也没太多关注这人。
因为沈昭如和楼曦雪都不太熟悉死的这人,只有一直在明府里的下人才了解,所以徐泓把重心放在了明府这几个人的身上。
一连问了几个,徐泓才了解这位的情况。
死去的人叫烟娘,是明府里的绣娘,年十九,早前因为家中缺钱,没有吃的,她的爹娘就计划着把五岁的她卖去楼里,打算得个好价钱,然后举家搬移。没曾想,在去往的路上,因为她哭的太可怜,被出门的明夫人发现,夫人于心不忍,就出钱把她买下来。
一开始,烟娘跟在明夫人身边,因她长的惹人怜惜,明夫人对她也比旁人多些疼爱,不过没过几年,到了她九岁那年,明夫人忽然不发一言的把她送进了绣房,让她在里面帮工学习。烟娘也没哭没闹,就在里面学着其他人的动作。
这十年里,明夫人也没动过把她带回去的念头,连一句话也没有,不知道烟娘是如何想的,但她从没在旁人面前说过明夫人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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