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基本上用上了他所有的手段,哪怕是以势压人最终也没能让米蒂亚屈服放人。
这不是她不怕教廷势大,但没办法,这涉及到了她竖立全新意识形态的根本性原则。
双方争夺的同是对底层民众的领导权,今天让教廷把人带走了,明天是不是要把做思想工作的士官部队撤销,让神父进来?,一步退就要步步退。
“希望你不要逼我...”
看着教皇一行人愤怒离去的背影,米蒂亚心中暗道。
对付神权她还是有对策的,那就是竖立个人崇拜去对冲神权的影响力,但这个头她有些不敢开,很容易玩脱了。
可如果教廷非要搞点事的话,她也并不介意这样做...
几人走到窗边朝着下方看去,下方的断头台已经准备就绪,宪兵卫队拉着大大小小上百号人站在台下开始了公审。
她们所处的这座统领府是由水泥和钢筋浇筑出来的新式建筑,虽然楼层不过只有三层,但坚固程度比起那些传统建筑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统领府跟前设立刑场,就是旗帜鲜明的向公众表明她们的立场,给予他们审判一切不公的底气。
也是在告诉他们统领和普通民众是一条心的。
“小姐...我有些困惑。”
“嗯?说吧。”
安娜看着台下那群绑着绳索镣铐,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又有些迷茫:“我们和他们之间真的只能你死我活吗?没有别的出路?”
米蒂亚双手撑着栏杆看着下方喧闹的人群,白色的长发随着风不断飘扬,她的眼神变得深邃:
“你死我活?你说的他们是谁?台上这些贵族吗?为什么他们是贵族?谁不想做贵族?这些平民难道不想吗?”
“穷人谁不想发达翻身做贵族?贵族更是畏惧穷。”
“为求发达,穷人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农耕其田,功利其器,人人都在独善其身。”
“可除了那些极少数的,如我的爷爷可以抓住机会在战场上搏命来飞黄腾达。”
“其他大部分人连这個机会都没有,仍然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连最基本的饱腹都难以做到。”
“是他们不努力吗?是他们不上进吗?”
米蒂亚摇了摇头,给出了肯定答案:“不!不是的。”
“是因为如今的这些贵族们不愿意,也不允许把发达的机会赐予穷人,更不愿意与他们分享锦衣玉食。”
台下首位罪证已经宣读到了结尾即将开始行刑时,博利·希维亚斯伯爵痛哭流涕的跪地哀求着周围围观的民众和主刀手。
请求他们放过他那个才不过十岁,手上就沾满奴隶鲜血的唯一儿子。
“他们视穷为一种耻辱,他们也惧怕贫穷,因此他们才不留余力的压榨穷人,聚敛财富,以求将这种发达保持永久,福荫子孙。”
“在他们的眼里,所谓的天下众生,不如他们指尖的那一点点金钱和地位。”
“他们讲物竞天择,抢不过他们你就活该活不了,抢的过你就得死,这不就是你死我活的戏码吗?有给穷人留什么出路?”
看着那个小崽子哭爹喊娘的被宪兵按在断头台上,飚射的血柱与民众的欢呼交相辉映
米蒂亚这才回头看向这位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说是侍女实为玩伴没吃过一点苦的天真闺蜜:
“这群贵族要玩物竞天择,谁占据资源谁才配活着的生存游戏,你死我活这个二元选择题一开始就是他们出的。”
“牌局既然你开了,可就没有中途退出的说法,他们之前怎么做的,我们就怎么还回去,仅此而已。”
“...对不起小姐,我明白了!”
“没事,你并不需要道歉,能理解就好。”
“你的想法也是一部分普通人的缩影,他们觉得一切苦难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想安心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平平淡淡不争不抢,这是好事。”
“但我们在外争抢,恰恰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这样安心的生活下去,这方面的思想工作我想交给你去做。”
安娜闻言顿时睁大了眼,指着自己惊讶道:“啊!我?!”
“对啊,你,到时候你去军部中的士官部门报到,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安娜连忙摆手:“我...我不行的!”
“这有啥不行的?你之前的那个安逸思想现在有蔓延的趋势,而你刚好能够理解两边的想法,能够共情。所以这个思想工作由你来做非常合适。”
“最近我们阿斯塔尔领内的民众是有些懈怠了,让大家能够理解我们是在为了什么而继续打仗,这点非常重要。”
他们现在日子是好过了,可不要忘了其他还未被我们解放地区的人呐~他们的日子还是黑暗的。”
“只有我们团结到的人越多,我们才能越强大,强大到谁都不敢欺负我们,才能更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安娜搓着手半晌低声道:“我....如果小姐需要的话,莪愿意去!”
米蒂亚抱了抱她顺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乖,不用害怕,做思想工作不会有危险的,更多的是去乡村和民众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