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个犯官,很快就被屠戮殆尽了。
他们的头颅和尸体还没有被收敛起来,站在奉天门城楼上的杨皇帝说话了。
他环视一周,看见考生们如此失态的模样,也没有责怪。
站在广场上围观的老百姓,会拍手叫好,只是即将当官的士子们,却是未必!
杨骁请他们看的这出戏。
分明是在杀鸡儆猴!
“鸡”是这些被处决的贪官污吏,“猴”则是他们。
当然了,也不能说杨骁是在没安好心。
杨骁把这些被斩首示众的贪官污吏,当成了反面教材,也是在警告一众士子,让他们引以为戒,以后千万不要以身试法。
这样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杨骁的心里也没底。
毕竟人心隔肚皮!
“开始吧。”
杨骁挥了挥手。
站在一边的锦衣卫点了点头,旋即拿着一支木槌,击打在了铜锣上。
“哐”的一声,就宣示着这一次的殿试,正式开始了。
在场的八百士子,也纷纷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等候着杨骁出题。
至于殿试的题目,也不是杨骁所出的。
殿试试题由中书省预拟,然后呈请皇帝选定。
有时由读卷官预拟后径送皇帝圈定或由皇帝直接拟题。
殿试题一开始是策问,后来改为诗赋。
杨骁这一次选定的还是策问。
这个时候,礼部官员才开始散发题纸。
题纸用宣纸裱成,极为考究。
每页长四十公分,宽十二公分,有红线直格,每行规定写二十四字,要求每個字都要书写工整。
考生逐一跪接题纸后,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答题。
殿试的文体,开始是骈体文,皇帝殿试时就时事政治或经义史事提几个问题,应试贡士须按照骈四骊六对偶工整的句式文体作文。
唐中叶以后,诗赋之风大盛,殿试也改为诗赋,规定韵脚象省试中的试贴诗一样,或五言六韵,或七言八韵,对声韵格律要求很严格。
“世局日变,任事需才,学堂、衙署、邦交、工艺诸政,皆非不学之人所能懂理。将欲任以繁巨,必先扩其见闻,陶成之责,是在长官。顾各省设馆课吏,多顷喊属具文,上以诚求,下以伪应。宜筹良法,以振策之。”
“汉唐以来兵制,以今日情势证之欤。”
“古之理财,与各国之预算决算有异同否。”
.“士习之邪正,视乎教育之得失。古者司徒修明礼教,以选士,俊士,造士为任官之法。汉重明经,复设孝廉贤良诸科,其时贾董之徒最称渊茂。东汉之士以节义相高,论者或病其清议标榜,果定评欤唐初文学最盛,中叶以后,干进者至有求知己与温卷之名,隆替盛衰之故,试探其原。……今欲使四海之内,邪慝不兴,正学日著,其道何之从?”
这次的殿试,杨骁出了四道题目。
涉及到了国政、兵制、文化教育三个方面。
总的来说,杨骁这是在要求众考生献出安邦治国的良策。
答题时间有限,有三个时辰之久。
所以,杨骁和公卿百官们大多不会在奉天门这边逗留了。
……
殿试过后,一众负责阅卷的大臣就迅速改卷,没过多久,便将最后的结果呈给了杨骁阅览。
八百个榜上有名的考生,负责此番科举考试的大臣会逐一遴选,选出十篇文采斐然,见识独到的策论,交给杨骁亲自批阅。
不出意外的话,新科状元会从那十个考生中诞生。
“太师,怎么不见你孙子冯伦的策论在此?”
杨皇帝翻阅了一下御案之上的文章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吟吟的把目光放到了冯道的身上,出声询问道。
冯伦,是冯道的大孙子,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饱受儒学的熏陶,本身也有一定的天赋,所以他的才思敏捷,在学问上深受祖父冯道的影响。
年纪轻轻的冯伦,早就在京城的士林中小有名气了。
杨骁原本是不知晓冯伦的。
不过,架不住锦衣卫的情报网较为强大,各种各样的情报都能搜集到,并编辑成册,等杨骁需要了解这类情报的时候,锦衣卫才能一一供应。
譬如这一次,冯道是这一次制科的副主考官,干系重大,所以他的人际关系早就被锦衣卫摸了一个清清楚楚的。
冯道的孙子冯伦参加了此番科举考试,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住锦衣卫的。
而冯道在听见杨骁的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后,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咽了一口唾沫,旋即朝着杨骁躬身行礼,道:“皇上,老臣的孙子冯伦才学有限,此次制科,他能榜上有名,成了进士,已经是侥天之幸,光宗耀祖了。”
“又岂敢奢望成为皇上你钦点的状元郎?”
闻言,杨皇帝的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缓声道:“太师,你言重了。”
“殊不知举贤不避亲仇吗?”
“冯伦有此能耐,堪当大任,太师你却从中作梗,阻挠他获取自己应得的功名,这好吗?”
“难道你就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