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在赵匡胤、李从益等将领的陪同下,巡视了营地。
他已经发现了军中流言四起的状况。
那些之前外出砍柴、挑水的士兵,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了,竟然在军中散播了谣言,对辽军的强大夸大其词,贬低秦军,造成了士兵的恐慌情绪。
要知道,这种情绪是会蔓延开来的。
未战先怯,这还得了?
“大王,已经查清楚了。”
李从益朝着杨骁躬身行礼,凑上前道:“臣抓了几个曾经外出的士兵,严刑拷问了一番,根据他们交代。”
“他们被辽军生擒了,辽人给予了封官许诺,还给了他们真金白银的,威逼利诱下,策反了他们,让他们在军中散播如此谣言。”
“大王,要不将这些散播谣言的士兵全部处死,明正典刑吧?”
“不然,长此以往,他们如此造谣生事,恐怕军中的将士都会畏首畏尾,甚至于不战自溃的逃亡。”
闻言,杨骁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流言止于智者。杀了这些造谣生事的士兵,传首三军又如何?”
“这不是坐实了我军恐惧辽兵之事吗?哼,想出这条计策之人,还真是阴险。”
杨骁也能猜到,契丹人这么做,其目的无非是逼迫秦军放弃营垒,主动渡河作战罢了。
倘若秦军还是不出战,流言满天飞的情况下,对秦军的士气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不是杨骁愿意看见的事情。
为之奈何?
“报——”
这时,一名牙兵急匆匆的跑到杨骁的跟前,禀告道:“大王,不好了,我军的运粮队伍行至巨野泽一带,遭遇周军的袭击,粮草辎重都被焚毁了!”
“什么?”
杨骁愣了一下,身边的李从益、赵匡胤则是禁不住勃然变色。
不多时,杨骁就在帅帐中,见到了衣甲染血,灰头土脸的李谷和药可琼。
这一次他们二人负责从青州押送粮秣辎重,却是在巨野泽一带遭遇了周军精甲骑兵的伏击。
根据二人的说法,周军的骑兵并不多,不超过一千人,但是胜在精锐,以寡敌众的情况下,击败了秦军三四千人马。
秦军惨败,三万五千余石军粮,以及箭矢、角弓、冬衣、床弩等辎重二百车,全都被周军付之一炬了。
被生擒的秦兵以及民夫,还被周军在脸上刺了“奉敕不杀”的字样,让他们跑到中原一带继续造谣生事,给秦军造成了恶劣影响。
要知道,这批粮草辎重是符彦卿、高行周资助秦军的,可以暂时解了秦军粮草短缺的燃眉之急。
现在却被周军烧毁了。
怎么办?
李谷跪在了地板上,一脸羞愧难当的神色,朝着杨骁磕了一個响头,叹道:“大王,臣没有守住粮草辎重,罪孽深重,有负于大王之重托,也对不起三军将士。”
“臣,原本想拔剑自刎,以谢天下。却也不愿如此一了百了,请求大王砍了臣的脑袋,传首三军!”
跪在一边的药可琼,也是禁不住虎目含泪,哽咽着道:“大王,臣也难辞其咎。臣给大王你丢人了!”
“臣愿意以死谢罪!”
坐在两边的杨业、赵匡赞、赵匡胤、杨重训、李继业等将领见状,都不由得面露不忍之色,想为他们求情,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人要负责任的。
谁担待得起?
李谷和药可琼之所以没有当场自尽,那是想收拾残局,带着一众残兵败将逃回来。
他们如果选择自刎的话,那一支几千人的秦军真的会全军覆没了。
此时,坐在帅位上的杨骁,看了看李谷,又瞅了瞅药可琼,熟视无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杨骁还是摇摇头,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周军骑兵会突袭到河南,误打误撞的碰上我军之运粮队伍,这是始料未及之事。怪不得你们!”
“寡人不要你们的项上人头,只要你们引以为戒,无有下次就好。”
闻言,李谷和药可琼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再一次朝着杨骁磕了一个响头,泣不成声的道:“多谢大王开恩!”
对于自己麾下的文臣武将,杨骁还是较为宽容的。
吃了败仗,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就此颓废下去,要知耻而后勇,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
“大王。”
这时,杨业缓缓的站起身,向杨骁进言道:“臣认为,我军在濮阳坚守近十日都无寸进之功,大军粮草转运困难,余粮告急。”
“而营内粮食一旦耗尽,则大军必然溃散,我等苦守大阪桥已经无益。”
“反观黎阳城距离临河的周营只有几十里地,近在咫尺,只需抢渡黄河,大军进入黎阳城就可扭转‘营孤食尽’的劣势,或能一战灭了周军。”
杨骁眯起了眼睛,颇为好奇的询问道:“重贵,你欲何为?”
“大王,臣愿亲率精卒两千人,充当前锋,夺取大阪桥,杀开一条血路。大王则率各路人马在后跟进,一起挺进黎阳城,则眼前的危机就可破解。”
值得一提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