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郭威最终还是率兵杀出了一条血路,从数万秦军铁骑兵的包围圈中,打开了一个豁口,随后且战且退,撤到了李家村、猪儿林一带。
杨骁不愿放过如此良机,于是果断下令,一边让各路秦军重重包围周辽联军,一边派骑兵绕到繁阳一带,断了联军的粮道。
时值十一月,天寒地冻,虽然并没有下起鹅毛大雪,却还是冷风呼啸,强大的风力吹卷着杂草、落叶,扑在在人的脸上,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杀!”
追到猪儿林一带的秦军,还在一个劲儿的对周辽联军发起猛攻。
借助强大的风力,秦军将士们举着火把,点燃了树林,把漫山遍野都烧了起来。
这天干物燥的,林子里的花草树木很容易被点燃,熊熊大火,瞬间就吞噬了一切。
有鉴于此,郭威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命令将士们转移到上风口,同时占据高处作为阵地,向攻过来的敌人发射箭矢,把他们逼退了。
郭威也不是没尝试过突围,但一次次的突围,都被秦军的精甲骑兵所击退,无功而返不说,还折损了不少人马。
由于这個时候的风力变幻莫测,放火的秦军有时候都会不小心误伤到自己,所以只好作罢。
二十多万的秦军把周辽联军围在了小小的李家村、猪儿林,暂时偃旗息鼓了。
周辽联军现在可算是处境堪忧。
被秦军重兵包围且不说,李家村这小小的一个村庄,粮食、水源都没有,又遭遇暴风袭击,树木都被折断。
郭威不愿束手待毙,命令将士修筑鹿角、栅栏,抵御秦军骑兵冲击,并挖掘井水。
谁知,刚挖到水源,井口突然崩塌,士兵、战马没有水源,只能挤着湿润泥土,喝着浑浊不堪的水……
深夜。
郭威寻了一处山洞,作为帅帐的所在之地,跟柴荣、耶律察割、耶律屋质、樊爱能等周辽联军的将帅们,坐在一起,商议对策。
他们这还算是好的,其余将士只能待在外边风餐露宿,连一顿饱饭也吃不上。
就算是郭威,也只能啃着干巴巴的口粮,吃着野果,以此果腹。
他还打开了水囊,想喝一口水解渴,却是连水囊都见了底,无可奈何。
坐在一边的柴荣叹气道:“父皇,咱们营地这边没有水源,士兵和战马都极为口渴,偏偏还被秦军断绝了粮道,被围困于此。”
“连水源都没有,无法解渴,口粮只够维系三日所需了。”
“父皇,我们跟秦军决一死战吧!”
闻听此言,郭威颇为迟疑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不妥。”
樊爱能面色凝重的反驳道:“而今风力莫测,飞沙走石,哪怕是白天连视线也模糊了。一旦开战,咱们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如何使得?”
“再者说,现在敌众我寡,正面一战,我军未必是秦军的对手啊!”
随着樊爱能的话音一落,契丹大将耶律察割也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道:“据说秦军有三四十万之众,是我军的近两倍之多。”
“秦军彪悍,精甲甚多,现在又占据了上风。倘若贸然决战,恐怕会着了杨骁的道!”
说到底,樊爱能和耶律察割,对于秦军那彪悍的战斗力,还是心有余悸的。
跟他们所部兵马鏖战的秦军,基本上都是杨骁的嫡系部队。
战斗力怎么可能不强劲?
“敌辇详稳,你意下如何?”
郭威沉吟片刻后,把目光放在了耶律屋质的身上。
耶律屋质智谋超群,号称辽国第一智者,耶律阮的心腹谋臣。
在出谋划策方面,郭威还是比较信得过他的。
至少,郭威也想听取一下耶律屋质的建议。
“周帝陛下,以外臣之见,与其束手待毙,不如乘风力莫测而奋力还击。”
“秦军虽强,难道我辽军、周军是吃素的吗?非也!”
“杨骁麾下的这几十万马步军,兵员混杂,有之前后汉的禁军,有杨骁的嫡系大明军,有关中的三秦兵,有西北的党项、吐蕃、回纥等蕃族兵,也有来自中原一带的兵马。”
“打仗,不一定是靠着兵多将广就能取胜的。”
“我军未必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柴荣跟着向郭威进言道:“父皇,儿臣认为敌辇详稳所言极是。”
“而今风力虽大,不利于我军,却也不利于秦军。”
“儿臣愿为先锋,亲率铁骑大军横冲敌阵!”
闻言,郭威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捋须道:“好!”
……
翌日清晨,猪儿林、李家村一带风力不减,还夹杂着霜雪纷飞,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趁此时机,郭威果断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周辽联军的将士把营地周围的鹿角、栅栏全部拆除了,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声喊杀,朝着外边秦军冲了过去。
此时狂风大作,天昏地黑,使人的肉眼都难以辨别方向了。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对两军将士的军事素养,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