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党项人密密麻麻的箭矢下,小船上的几个负责划船,以及用盾牌格挡的牙兵,都相继倒下了,被乱箭射杀。
现在连划船的人也没有!
好在杨骁是一个聪明机智之人,取过一面盾牌就挡在了自己的脸上,身子蜷缩起来,以避免被流矢射中。
他身上穿的吞天兽连环铠防护性极好,刀枪不入,普通的箭矢也不能对其造成任何伤害,除了钝器或是床弩这一类的杀伤性极大的武器,根本奈何不了穿了这副盔甲的杨骁。
坐在船头举着盾牌,为杨骁当着密集箭矢的赵匡胤,还不忘回头瞅了一眼。
他看见杨骁还这般淡定之后,心中暗赞不已。
难怪杨骁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之大的成就。
光是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性,就够他赵匡胤学一辈子了!
“赵将军,你跟我一起划船!”
“好!”
听见李继业的急声呼唤之后,赵匡胤不敢怠慢,立刻一手举着盾牌继续挡箭,一手抓住船桨,奋力的划着小船。
李继业则是拿过了一边的马鞍充当盾牌,紧挨着杨骁,为他充当肉盾,随后也跟着划动船桨。
这個时候,小船的其余几个牙兵都死了,没有别的人再给杨骁挡箭,如果需要的话,他们二人也有可能为之捐躯……
“噗!”
一支箭矢射中了李继业的手臂,血流不止。
然而,他只是痛哼了一声,继续咬着牙,奋力划船,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杨骁挡箭。
好一个大舅哥!
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杨骁心里颇为感激。
同时,腹黑的他心里暗暗有些惭愧。
因为就在刚刚,他还打算等李继业、赵匡胤被乱箭射杀之后,自己用他们的尸体作为掩体逃命的。
实在不行,杨骁还能跳船逃生。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
杨骁作为主公卑鄙一点也无可厚非。
就这样,赵匡胤和李继业护着杨骁一边划着小船,一边举着盾牌(马鞍)挡箭,在身上中了两三支流矢的情况下,长驱了四五里。
只不过岸边以及后面的党项人还在不断的追赶,并乱箭齐发。
要是再这样下去,谁都不敢保证赵匡胤和李继业究竟还能不能撑得住!
而在此时,黄河西岸那里,药元福、赵晖已经遵照杨骁的命令,以五百艘小船搭乘数千汉军锐士成功抢滩登陆,还直接攻破了党项叛军的营地。
赵匡赞、杨重训、杨业等一众将领,也带着几百艘小船及其士卒折返回来,跟他们合兵一处。
眼看着汉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成功登录,只是杨骁竟然在这时有了性命之危?
对此,汉军的一众将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王朴的脑子比较灵光,还转的快,他当即大声疾呼道:“快!放了牛马!把牛马都放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恍然大悟,赶紧把党项叛军营地里的牛和马全部放了出去。
党项人生性贪婪,平日里过惯了苦哈哈的日子,骤然之间看见这么多无主的牛马,怎能不为之心动?
于是,就跟王朴所预料的一样,看见成群的牛马被一窝蜂的放了出来,那些党项人也顾不得再追杀杨骁,纷纷对牛马哄抢起来,展开追捕。
任凭拓拔彦超、石存等党项叛军首领如何打算,也无济于事。
“唉!”
拓拔彦超见到汉军已经成功渡河,杨骁还有惊无险的上了岸,不禁沮丧的叹了口气,咬了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渡河,仓促之下,党项叛军也是守不住黄河防线了!
……
“主公!”
“大帅!”
杨骁上岸之后,药元福、赵晖、杨业、赵匡赞等一众将帅就忙不迭的围了过来。
见着杨骁平安无事,他们也是不禁悲喜交加。
倘若杨骁真的战死于此,这场战事怕是都要虎头蛇尾的结束,他们这些人也是难辞其咎的。
药元福急声询问道:“大帅,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
杨骁的双手攀在药元福的肩膀上,还饶有兴致的放声大笑道:“药公,如今我险些被党项贼子困住呀!”
“……”
药元福、赵晖等人深感无语。
不过,杨骁还有心情开玩笑,显然是并无大碍的。
他衣甲上的血液,多半是别人的。
这并非是杨骁没心没肺,而是他为人豁达罢了。
再者说,作为三军统帅,杨骁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
夜幕降临。
寒光照铁衣!
在呼呼的北风中,帅帐外边的牙兵还在一手掐着腰,一手握着长戟,昂首挺胸而立,好似松柏一般笔直,脸上尽是一种冷肃的神色。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也让他们不禁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翕动之余,呼吸之间,还能喷薄而出一种热气。
此时,在帅帐中,还是灯火通明的一番光景。
杨骁坐在帅位上,听着王朴汇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