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愿向拓拔彦超下跪的冯继业,被两名党项士兵踢了一脚,踹在了膝盖上,强行摁着跪下。
冯继业一时间羞愤欲绝,怒火中烧,使劲儿的想要挣脱,却是奈何不得。
“士可杀不可辱!”
“拓拔彦超!直娘贼!有种的你就杀了我,何必折辱?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冯继业冲着帅位上的拓拔彦超破口大骂着,唾沫星子横飞,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看起来是宁折不屈。
见状,拓拔彦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赞赏的神色,却又冷哼一声,表情阴翳的道:“好一个冯继业!”
“冯继业,你知道吗?你,还有你爹冯晖杀了我党项多少勇士?抢掠了我党项多少牛羊马匹?”
“这一笔又一笔的血债,我是要向你们讨还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来人!把这厮给我带下去,五马分尸!”
闻听此言,冯继业的脸色不由得一僵,很是难看。
他原以为自己这般硬气,会让拓拔彦超高看一眼,随后留自己一条命。
没想到,拓拔彦超这糙汉子,真以为他是一心求死!
现在可好,他冯继业不但是要被处死,还是要被五马分尸而死!
念及此,冯继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要开口求饶,嘴巴微微一动,求饶的话语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就在冯继业要被拖拽出去的时候,李彝殷说话了。
“且慢!”
李彝殷缓缓的站出来。
“李公,你要为这冯继业求情吗?”
拓拔彦超故作一脸不善的神色。
李彝殷抬着头,瞥了一眼冯继业,又朝着拓拔彦超行了一记抱胸礼,缓声道:“盟主,老夫跟这冯继业素未谋面,无仇无怨,也没有交情,又何来为他求情之说?”
“只是,老夫想,冯继业冯将军你应该是想活命的,对吗?”
说着,李彝殷还直勾勾的看着冯继业,后者低下了头,闷声不吭,显然是默许了。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然冯继业这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
李彝殷又缓步走到冯继业的面前,嘴角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和颜悦色的说道:“冯将军,不瞒你说,老夫等人想跟你合作。”
“合作?”
冯继业嗤笑一声,故作硬气的模样,很是不屑的道:“我冯继业乃是名将之后,堂堂朔方军衙内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朝廷命官,身受国恩,岂能跟尔等这样的乱臣贼子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冯继业看起来是严词拒绝了,其实,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对劲,精于人情世故的老狐狸李彝殷,又怎会听不出来?
李彝殷笑了笑,说道:“冯将军,你还没听过老夫的条件,现在就急着拒绝,未免过早了。”
“……”
冯继业没有说话。
“冯将军,实不相瞒,我等此番起兵,并无占领朔方镇,称王称霸之意,实在是令尊逼迫太甚,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愤而起兵。”
“令尊個性刚强,不适合为朔方军之主,依我看,冯继业你就应该子承父业,成为朔方军的新一任节度使。”
听到这话,冯继业的脸上不免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神色,为之心动。
如果说,他不想成为朔方军节度使,那是假的。
只不过,父亲冯晖还在,兄长冯继胜还在,怎样也轮不到冯继业接管朔方军吧?
就在冯继业颇为狐疑的时候,李彝殷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继续道:“冯将军,倘若你能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不但放了你,还会帮你当上朔方军节度使,如何?”
冯继业眯起了眼睛,略显迟疑的问道:“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等此番起兵,动辄十万之众,为安抚人心,岂能没有好处?”
李彝殷暗暗盘算了一下,便道:“这样,等冯将军你成为朔方军节度使,便允许我党项人在朔方镇境内自由放牧,不受任何限制。”
“另外,再赐给我们牛一万头,马匹五千,绵羊三万,盔甲五千副,弓弩、箭矢、长枪、战刀等武器若干,至少能装备五千人。”
冯继业闻听此言,冷冷的瞟了一眼李彝殷,道:“你们的胃口还真大。”
“不过,只要我冯继业真能成为朔方军节度使,一切好说,你开的这些条件我都能答应,也可以兑现。”
党项人可以在朔方军治下的土地自由放牧,这且不说,其余牛羊马匹,还有武器装备,可都是相当重要的资源。
最让冯继业有些难以接受的,莫过于那五千副盔甲了。
哪怕是在民风彪悍,蕃汉杂居的朔方镇,弩以及盔甲都是一种违禁品,一旦被发现有人私藏,那是要被官府治罪,严惩不贷的。
有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斩首,处以极刑!
而李彝殷提出想要五千副盔甲,也并非是无的放矢的。
毕竟党项人固然民风彪悍,善于骑射,但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太差了,跟真正的正规军一比,那就等同于“叫花子”,战斗力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