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砚一回来,蒋淑丽就第一个迎了上去。
“老容啊,快去洗手,坐下来吃饭,你最近总是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正好吃完饭我想和你说会话!”蒋淑丽将他脱下来的西装挂起来,满脸堆笑。
“过些天的吧,吃完饭我还有事要忙。”容长砚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蒋淑丽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不用多想都能猜到。
八成是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侄子。
蒋伟的事在热搜上挂了大半天,他想看不到都难,但他是不会管的。
在他眼里,蒋伟自己作死,能怪的了谁呢,既然敢做那就自己承担去吧!
“我知道你忙,但耽误不了多久,就几句话……”蒋淑丽急了,时间宝贵,她等得及可是蒋伟等不起。
蒋家是近几年才逐渐风光起来的,而容家却是百年望族,论起人脉和能力,蒋家比容家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只要容长砚肯开这个口,她相信,蒋伟一定可以被放出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容长砚被她缠得头疼眼神一凛直接把话和她挑明,“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老容,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蒋淑丽不肯罢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蒋伟是个好孩子,他才二十多岁,大好的年华啊,,不能就这样搭在里面,而且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容长砚公司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哪里有空关注这些,说不定只是了解大概,对内情半点不清楚呢。
想到这里,蒋淑丽便觉得还有机会让他松口,“你别看热搜,都是一些夸大其词的东西,你听我说……”
容长砚始终冷脸,不为所动。
容灵泠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戏。
她在听蒋淑丽到底能说出多少颠倒黑白的话来,也在等容长砚的最终态度。
在她妈妈的眼里,容长砚是个古板却又不乏正义的人,一直严守底线,情分永远都不会成为颠覆对错的借口。
如果他向蒋淑丽妥协想要解救蒋伟,只能说明当初是她妈妈看走了眼。
她垂下眼帘。
如果容长砚的选择真是这样,她也不会阻拦,但之后有关于容长砚的一切她都会重新考虑。
她瞥了一眼容洛柔,她像是算准了什么,没有帮蒋淑丽说话。
“好孩子,误会……”容长砚像是听够了她的话,讥讽地看着她道,“你那个宝贝侄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来找过我几次,你觉得‘好孩子’这个词,他配吗?”
蒋淑丽面色一白,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回卧室去了。
容长砚这么说,就证明他是绝对不会帮一点忙的,她还要想其它办法。
“爸,消消气,您累了一天,先吃饭吧。”容灵泠扶着他落座,向他一笑。
还好他没有让她妈妈和她失望。
对与错永远立于两端,只可分明,不可扭曲。既然犯下错误,就要为其买单。过错不可轻易消磨,正理不因妄为倾塌。
容家别墅后面又一个小型花园,现在是夏季,正是许多花朵争相开放的时候,容家的管家又是个爱花人,因此花园里的都被照料的极好,花香四溢,引人驻足。
大朵大朵的球兰爬在栅栏上,白中透着点红,正如它的话语那样,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不远处是一丛三色堇,紫色、红色、黄色的花朵杂在一起,容灵泠一向喜欢明艳一些的颜色,见此更加移不开眼,打开相机“咔嚓”拍了一张,然后发给景叶,并且配上文字:好看吗?
景叶的回复很快,只有一句话,却让容灵泠的心一颤。
——我希望你能像三色堇的花语一样快乐。
容灵泠将这句话反复在心中读了几遍,手指轻动,在对话框中输入又删除,最后,她放弃了回复。
她能回复她什么呢,说“好”是敷衍,说“不好”却又显得矫情,干脆什么都不说,等时间推移诸事终局,她会让她看到她们最期待的结果。
“这些花很好看吧?”
容灵泠闻声回头,见容长砚站在她身后。
“您怎么过来了?”她问。
“这里清净,我在等你云叔叔的电话。”
容灵泠心下了然,没接话。
云家与容家是世交,云氏集团的董事长与容长砚学生时代就是同窗,后来到了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也是相互扶持。
“灵泠,蒋伟的事,你怎么看?”四周寂静之时,容长砚忽然问她。
“自作孽不可活。”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容灵泠借着手机屏幕亮起时的光将一朵被风吹折、落在地上的紫色三色堇捡起放在手心细细摩挲,夜幕笼罩下,容长砚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嗅着花瓣的香味。
就算蒋淑丽没有冒犯她妈妈,她也不会让蒋伟逃过牢狱之灾,只不过时间会晚一些。
不知悔改的人不值得被原谅。
“蒋氏地产底子不干净,又不知收敛,迟早会出大事,容氏是你爷爷用半生心血换来的,我不会因为蒋淑丽与我的关系就将容氏与蒋氏绑在一条船上。”容长砚话音冷淡,目视前方,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对容灵泠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