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九州诚来到卧室的墙边,轻轻敲了几下。
小景也如约而至,轻敲几下回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九州诚安静地倾听着小景的倾诉。
小景说她来到东京之前,虽然性格比较腼腆内向,但也没有落到“社恐”的程度。
可是当她来到这片新环境后,却变得有些水土不服。
尽管她的和国语还算熟练,但是她不擅长使用各种社交敬语,而且经常不小心说错话,因此会让她感到自卑,偶尔也会闹出笑话和误会。
再加上她来到东京后,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好人。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这里的同胞,几乎没有人对她展现过善意,大家都很自私苛责,这让她更加恐惧这片土地。
当然,仅凭这些事情,还不足以彻底让她变成现在这幅可怜的模样。
“还有就是我们学校里其实让我最苦恼的是学校里的留学生辅导员。”小景如同找到了可以安心倾诉的树洞,一股脑地说道:
“我们学校会给留学生安排专门的辅导员,帮助大家融入学校生活.我的辅导员是个炎黄移民过来的华侨,可她是个特别看不起炎黄人的老妖婆。”
“她总会摆出很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我们讲话,语气也很刻薄。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拿到和之国居民身份的华侨,就要比我们高一等。”
“我每次犯了一点小事,她就要对我冷嘲热讽地批评,还说我这样的孩子肯定会被当地人讨厌。而且我还听到过她对其他老师和同学说我的坏话,搞得我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也很尴尬。”
“估计就是因为她吧,我渐渐开始不怎么和学校里的人说话了,总觉得别人会用贬低的态度看我。直到现在,我已经开始害怕和别人当面聊天了,连去便利店买东西都怕和收银员交流。”
听着小景的讲述,九州诚感觉心中有一团怒意燃起。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九州诚沉声质问:“既然是炎黄人,出国在外更应该和同胞互相帮助,不是吗?”
虽然九州诚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清楚并非所有炎黄人都一心向善。不少炎黄人出国之后便数典忘祖,背叛自己的血脉。对外人卑躬屈膝,对自己人却刀枪相向,坑起同胞来一个比一个狠。
他上辈子也曾听一些出国的人说过,在外国最不能信任的就是同胞。老乡见老乡并不会两眼泪汪汪,只会背后来一枪。
“她应该觉得这就是融入本地的方式吧.”小景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有一次被她这么训过.她说炎黄人是卑劣的种族,想要融入这里,就要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对和国人抱有敬畏之心,尽可能地讨好你们,这样才能向你们靠拢。”
“.”九州诚已经不自觉地捏紧拳头,眼神狰狞。
沉默几秒钟后,他开口问道:“能说出这种屁话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学校辅导员的?”
“诶”小景被对方的愤怒语气吓到了:“可我觉得.她可能也有点道理”
“听着,小景!别再听你那辅导员不知所谓的垃圾话了!”九州诚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让我来告诉你吧,讨好和国人是得不到他们尊重的,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排挤和欺负!想要得到他们的尊重,就要先学会尊重自己,挺直腰杆站起来!”
九州诚现在算是一个潜伏在和之国的正宗炎黄人,他拥有前身“九州诚”的记忆,因此对和国人非常了解。
和国人或许乐于接纳对他们百依百顺的外来人,但他们更钦佩有实力让他们屈服的外来强者。
九州诚能在穿越到这片异国的土地之后迅速站稳脚跟,结交这么多朋友、历经这么多恩怨()
,可都是靠着刚硬的气魄和拳头拼来的。
小景那边很惊讶地“诶!”了一下,脑子完全没转过来。
明明诚哥是和国人,可他刚才的语气听起来却更偏向于炎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小景好像是无奈地轻笑了一下:“诚哥,你真奇怪诶明明是和国人,却对我说这种话。”
“但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我是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因为那种胡言乱语而误入歧途。”九州诚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再问道:“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那个辅导员的?”
“我我听诚哥的!”小景想了想,回答道:“诚哥救过我,而且你是和国人,肯定比我的辅导员更了解这里!”
九州诚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你现在已经见到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听到这话,小景又变得弱势起来:“诶可是我.还是已经习惯了.”
“已经习惯了啊.我明白。”九州诚仰起头,思考着问道:
“其实内向寡言并不是什么必须要纠正的坏毛病,如果我想要强迫你去纠正,反倒是我太过自私了。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真的希望自己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吗?”
“我”小景纠结:“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孤芳自赏、惜字如金的人,我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我希望这个选择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