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听到荻原煜也的致歉,剪刀女瞪大蜡黄的眼珠子,咧开嘴发出惊诧的叫声。
片刻后,有些许光点从剪刀女的身上飘出,它的躯体渐渐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这是怎么回事?”九州诚奇怪地打量着它的变化。
“太好了,她果然要成佛了”伊丽莎露出欣慰的笑容。
伴随着光点从体内浮现而出,剪刀女校服上的血迹开始变淡,皮肤逐渐恢复血色,脖子上的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怨灵成佛时,会以它生前最美的模样示人。”伊丽莎解释道:“不仅仅是外貌,它们的性情也会变得很友善。”
很快,剪刀女已然变成一个白净恬雅的长发少女,浑身冒着白光,漂浮在半空中。
她拥有与照片中如出一辙的姣好面容,甚至比照片里还美,平静地对众人微笑着。
“谢谢你们,我的心愿达成了。”剪刀女,或者说是结城水银的幽灵微微欠身鞠躬。
“结城水银.”荻原煜也错愕地看着幽灵,随后撇过了脸,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感慨。
“荻原君,我有话想对你说。”结城水银的幽灵缓缓飘到荻原煜也身前,双手放在小腹上。
“哦”荻原煜也没有用正眼看她。
“对不起,荻原君原来我一直都对你这么过分。”结城水银的幽灵很坦荡地弯腰致歉。
“啊?”荻原煜也一愣,没好气道:“事到如今,还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结城水银的幽灵垂下脑袋,俯视身前的青年,眼神如同秋水一般平静:
“我从小从第一次见到荻原君开始就喜欢上伱了,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一看到你和其他女生接触就嫉妒,一想到你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男朋友就开始心慌.”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我真是太过份了,居然觉得只要对你足够霸道任性,你的眼睛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结城水银也不顾他生闷气,继续诚恳地说:
“现在想来,荻原君一定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才会决定要杀死我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即便是杀死我后,你还要在牢狱中度过这么久的时光,出狱后也会因为杀人犯的身份遭到别人嫌恶.这都是我的错。”
一颗泪珠从结城水银的眼角花落,轻柔地落在荻原煜也的桌子上,溅起片缕星光。
“结城.”荻原煜也诧异地将脸转过来,不情愿地与她对视:“你在.哭吗?”
“抱歉,我知道自己没有哭泣的资格。”结城水银苦涩地摇头: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明明我这么喜欢你,却害了你一辈子。”
“够了,别说了。”荻原煜也受不了地用拳头捶桌子,沉声问道: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搞得我特别内疚吗?”
“没有的事,我只是恳求荻原君不要在被我的事情困扰了。”结城水银微笑着坦白:
“我希望荻原君能够抬起头,昂首挺胸地直面人生。如果我还能做得到什么事我希望能够竭尽所能地帮助荻原君。”
“我哎.”荻原煜也撑着额头,如同噎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纠结地看向九州诚和伊丽莎,问道:“那个,请问两位的工作完成了吗?”
“她已经成佛,确实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伊丽莎轻哼一声:“红中,我们走吗?”
“荻原先生,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吗?”九州诚问。
“是的,请让我静一下吧。”荻原煜也疲惫地说道:“也请你们把结城水银带走吧。”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九州诚想了想,掏出纸写下一串电话:
“这是我的电话。你出狱后如果有意向找工作,可以联系我。我不能百分百地打包票,但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你。”
“我谢谢。”荻原煜也迟疑地收下纸条。
两人讲话时,伊丽莎已经利索地回收审讯室里剩余的符纸,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结城水银恋恋不舍地看着荻原煜也,伸出雪白姣好的手,似乎想要触摸他。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将手指蜷作一团,收了回来。
“咻!”
结城水银的身躯化作流光,凝聚成一柄崭新的大剪刀,落在九州诚手上。
九州诚心领神会地将剪刀收回剑匣里,又向荻原煜也告别,随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昏暗地房间里空无一人,荻原煜也双手撑在桌上,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
“荻原,会面结束了!”过了一会儿,狱警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上面要你签一份文件,签完跟我回牢房.你怎么哭了?”
“呜呜.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和我说这些话.我开什么玩笑啊”
荻原煜也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泣不成声。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泣.自从杀害结城水银以来,无论是面对父母的愁容还是结城家的问责,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因为他恨透了结城水银,也恨透了那些自以为是,认为“女生欺负男生就是天经地义”的大人。
可是不知为何,他今天终于忍不住哭了——大概是为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