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童时的阴影(1 / 2)

“五百万?”九州诚一惊,连忙追问道:

“你为什么会欠这么多债?!”

九州诚虽然是很想帮助这位朋友,但他先得搞清楚对方欠钱的理由。

如果对方是因为迫不得已的理由而欠钱比如亲人重病或者受到诈骗九州诚哪怕掏不出钱来,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忙。

可如果对方是沾染了黄赌毒这类不可救药的“爱好”,那她就是纯粹的活该,九州诚能做的最大善事就是马给她报警。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了吧”凉宫椛甩了甩脑袋,开始焦虑地扯头发: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的,这种事情不在小春川的能力范围之内。”

“别说什么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九州诚紧盯着她:“先把欠债的原因告诉我,万一我有能力帮伱呢?”

闻言,凉宫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哎,你们这些男人啊怎么都喜欢自说自话?”

“只要女人稍微扮演出一副你们喜欢的样子,你们就会像蜜蜂一样围到她身边,擅自做一些自认为对她好的事情,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春川,你也是你的内心里肯定瞧不起我这种陪酒女吧?只不过因为我的脸得和你胃口,打扮得很好看,还能扮演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在身份又低你一等,所以你才觉得和我做朋友很有面子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凉宫椛的口吻逐渐变得冰冷幽怨,如同一个神神叨叨的怨妇,语气和用词都很烦躁,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乐观开朗的大姐姐。

或者说,平时的“大姐姐”形象更像是她的营业状态,是她为了能够在工作和社交中受欢迎而捏造的伪装。

“”九州诚皱紧眉头,自知已经无法正常交流下去了。

“好吧,随你怎么说。”九州诚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门:

“我明天还要课,先回去了。你以后少喝点酒,伤身体。”

“真啰嗦,都让你别擅自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了。”凉宫椛对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很快,玄关门口传来了关门声,九州诚想必也已经离开了。

凉宫椛垂下眼帘,失落地凝视着脏乱的地板。

“多管闲事的臭小鬼专心去考你的名牌大学,别为我这种陪酒女操心啦”

她叹了一声,随手拿起九州诚写的纸条,撕碎,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早在与九州诚相遇的一个月前,凉宫椛便已经万念俱灰了。

她从小就住在一个可悲的家庭里:父亲是个爱赌马的酒鬼,动辄就对母女两人进行拳脚打骂母亲又是那种性子柔弱的传统女性,就算被揍得满脸红肿淤青也只会抱着女儿哭,第二天被人问起还要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帮着丈夫说好话。

这种环境给她铸就了一颗叛逆的心。她从高中时就开始和流里流气的不良学生混在一起,最后理所当然地辍学了。

于是她索性与家庭断绝关系,独自一人跑到东京,无论是服务员还是咖啡厅女仆都做过,最后被神室町的一家公关会所看,成为了陪酒女公关。

直到三个多月前,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的那个赌鬼老爹欠了我们钱庄不少钱,现在连本带息已经五百万了!

“关我屁事啊!你们找他去啊!”凉宫椛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怼回去:

“你们直接把他沉到东京湾里去好了,黑道不都喜欢这么干吗?”

可接下来,对方的回应却让她毛骨悚然:

不瞒你说,你的父亲确实逃跑了,我们根本抓不到他,可是你的母亲还住在老地方哦

如果你不帮忙把这笔钱还了,我们就只好找你的母亲,然后

“可恶,你们这帮混蛋!你想对她做什么?!”闻言,凉宫椛顿时急得要把手机摔掉了。

诚然,她对父母的印象很差。一个暴力狂,一个懦弱鬼,这两个人她都同情不起来。

她记得自己中学时,也曾气不过地骂了母亲几次“胆小鬼”。母亲每次听了之后都只是委屈地侧过身子,一言不发。

可是当她真的听说母亲遇到危险时,却又感到心如刀绞。

以前父亲每次动手打人时,母亲都会把她护在怀里明明家里的钱都被老爹拿走了,母亲还是会从不知道哪里掏出几枚脏兮兮的硬币,悄悄帮她去买打折便当

凉宫椛立刻打了个视频电话,向母亲确认情况。

她看到母亲比以前还要憔悴,原本穷困的家里更是家徒四壁,大部分家当都被变卖出去还赌债了。

母亲依旧是一副“懦弱鬼”的眼神和语气。她说家里确实来过几批讨债人员,看着很像黑道,每次都把她吓得不清,还说要把她的器官卖掉抵债。

终究是血浓于水,凉宫椛于心不忍,一念之下便和那帮“地下钱庄”的人签订了高利贷债务合同,答应帮父亲还债。

可是她自己身的积蓄也就只有一百多万日元,还是她这两年间一点点攒的她已经是少数拥有存钱意识的女公关了,身边的同事们基本都是赚多少花多少的月光族。

她本来梦想着攒到足够的钱,等到自己干不动了就离开神室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