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见贾兰突然整个人愣了下来,美眸有些奇怪地眨了一下,目光下移,恰好落在地上那一团干涸了的血迹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心口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无论如何都喘不过气来,俏脸顿时变得煞白。
一时间,黛玉脑海里全是今早起来时雪雁和紫鹃告诉自己的话:贾兰为了救自己,生生地吐了一口血!
当听说贾兰吐血,黛玉当即就急了,恨不得直接飞到贾兰身边,又责备紫鹃和雪雁俩丫头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先告诉自己。
两丫头脸色赧然,说一切都是贾兰吩咐的。
不止如此,包括黛玉洗漱过后进食的夜宵,也是贾兰早早就让雪雁去小厨房吩咐准备好,说黛玉若是醒来定然觉得饿,让厨房先做好一份碧梗粥,再备好几片灵柏香熏暹猪,糖果点心这些先少吃。
果不其然,沐浴后的黛玉饥肠辘辘很快就把雪雁端过来的吃食一扫而光。
见黛玉身子大安,处事老道的李纨自然也不会乱说什么,只是告辞离去。
她也急着回去看儿子呐!
都说知子莫若母,贾兰这儿子现在什么都好,但要说他有什么命门的话,李纨知道这一定就是林黛玉,哪怕是儿子为黛玉而受伤这件事让李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适,但瑕不掩瑜,对林黛玉李纨还是极喜欢的。
不仅是因为黛玉性格让她喜欢,李纨对黛玉的情感之中,也包含了过去的一段人情。
李纨初嫁入贾府时便与尚未出阁的贾敏亲善,身为贾敏之女,黛玉一直都是得李纨多一份亲睐的。
从两个丫头口中得知事情经过,黛玉感动之余却又有些彷徨,如今见贾兰一愣神,顿时胡思乱,不自觉地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过去。
“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又弄痛你了?”黛玉焦急地挽着贾兰的手。
“啊?”
感觉手臂被人用力拉了一下,回过神的贾兰正好对上黛玉那蒙上一层氤氲的眼眸。
“林姑姑你说什么?”
一时间,各种情感交织而至,使得黛玉“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子贾兰顿时如梦初醒,忙安慰起了黛玉。
一脸不解的他四处张望,想要从雪雁与紫鹃眼里得出答案,却只收获了两对白眼。
“你、你是不是哪里疼了?”黛玉虽哭着,却也从没有忘记贾兰,抽泣着问。
这一问贾兰马上就是理清了事情的大概,感情是黛玉误以为和自己打闹时弄伤了自己,心中好笑的他用力拍了下胸口:“没事,我好着呢!”
然而这一逞强却不巧牵动了伤势,那股剧痛登时就让贾兰呲牙咧嘴。
“还逞强?”
黛玉抡起粉拳正要教训,忽又醒悟过来,把手悄然放下,只红着眼睛用帕子给贾兰擦拭着没什么汗的额头。
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倒让贾兰觉得很开心,憨憨地笑着宽慰道:“不过将养几天就好了,怎么,林姑姑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
黛玉重重地说道:“医者不自医!”
贾兰一时失笑,片刻后才道:“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哪里有那么绝对呢?你不信,我出去跑一圈让你看看?”
“别!”黛玉情急之下一把紧紧握住贾兰的手,半步也不愿意他离开自己身边:“我信你便是,你可别折腾自己了!”
贾兰装出一副狐疑的样子:“真的?你真的相信我?”
黛玉重重地点了点头:“信你!我信你便是!”
贾兰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珠子一转朝一旁望去,也不开口,只是坏坏地笑着。
“啊!”黛玉顺着贾兰的目光看去,惊了一下,登时把手松开别过脸去,惹来丫头们一阵好笑,黛玉越发羞恼,气恼斥道:“你现在活得越发像个登徒子的模样了,堂堂诗会魁首,一科解元就是这样样子?”
贾兰点点头:“假如林姑姑在外面大肆宣扬,我恐怕万千少女的心都会瞬间碎裂。”
“呸!”林黛玉只觉得自己俏面滚烫,心道这贾兰真是越发口不择言,什么万千少女心都出来了,刚想啐他一脸,却听贾兰突然反转:“不过这样一来也好,那时候我就可以郑重其事地向世人宣告一件事情。”
“宣告什么?”
贾兰朝黛玉意味深长地一笑:“堂堂的诗会魁首还是堂堂林才女的学生哩,这天下诗才有一石,林才女独占八斗,我不过是米粒之光而已。”说罢,他后退一步以学生之礼朝黛玉拱了拱手,惹的紫鹃和雪雁哈哈大笑。
“什么歪理!”林黛玉气极反笑,“如此奇谈怪论,亏你能想得出来!你我男女有别,若是让外面那些个喜欢嚼舌头的人听过去了,且不知道该传成什么样子呢!”
“有什么可怕的……”贾兰霸气地说道:“林姑姑就是我诗词上的启蒙师傅,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无法抹杀!当年书生王羲之尚且跟着卫夫人学习书法,我跟林姑姑学诗,哪个敢说不是?”
林黛玉一阵气急,气
哼哼地瞪着贾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憋得正辛苦。
她在意的又哪里是什么“启蒙师傅”的名分?!贾兰为了救她把自己累了个半死,中途还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