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蚀骨之深。
云摇疼得绷紧,一度意识将碎,偏连呻'吟都被那人以魔焰死死迫在口中,痛呼不得。就在不知时久她已堪堪濒死之际,忽觉得周遭一切都平息下来。
云摇艰难睁开眼。
两人之间的桌案,早在魔焰触及时便灰飞烟灭。
此刻那人近在咫尺,身上玄黑衣袍几乎要将她吞裹。
他俯身下来,着迷又厌恶、沉沦又压抑地望着她的眉眼,最后只逼出一声沉哑至极的低声:
“仙界皆言,你掌管着神器往生轮。若你将它拿出来,我饶你不死。”
“——!”
[往生轮。]
只一瞬。
难以言喻的惊厥将云摇的意识覆盖,她眼前蓦地坠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海。
遥远的虚空中,熟悉的焦急声音渐渐将她的神魂拉近。
“小师叔……”
“……师叔……”
“云师叔——”
“师叔!”
“!!”
云摇骤然睁开了眼。
她从凌霄阁的榻上惊坐
起身,一手拔下了发顶木簪??[,一柄长剑登时显影,横撇在榻旁人脖颈前。
“你到底是谁!?”
云摇哑声喝问。
“是、是我啊师叔……”差点被一剑削掉脑袋的女声哆哆嗦嗦的。
眼前白光散去。
云摇终于看清了,站在榻旁的,是急急忙忙闯进来的乾门弟子,丁筱。
这里是乾元界。
而方才那一切只是个,梦?
她好像在梦里见到了,慕寒渊?
不,不是这个,是另一个,话本里的那个慕寒渊。
“……”
脑海中浮现的面孔,让云摇神魂都栗了下,彻底清醒过来。
手里长剑幻化,变回了木簪。一身虚汗未消,云摇从榻上起身,一边随手挽起长发,插回那只古朴无纹的方形木簪,一边望了眼窗外。
睡时还是刚过晌午,此刻却是日上中天。
她睡了至少,一天一夜?
云摇蹙眉,心跳快了两拍,叫她莫名有些不安。
顾不得想方才那个诡异至极的梦,云摇望向丁筱:“你匆匆忙忙的,是出什么大事了?”
丁筱拍着胸口:“就我们在藏龙山遇见的那个朱雀城少城主,无面,浮玉宫的人在山里发现了他——他、他死了!”
“死了?谁杀的?”云摇眉心拧紧,“事关幕后布局之人,他们是想灭口吗?”
丁筱哭丧下脸:“浮玉宫也是这样说的!”
“…什么?”
“众仙盟此刻正在行宫大殿中堂议此事,他们竟说,无面是寒渊尊杀的!”
云摇一愣,冷哂:“就算要找替罪羊,那也该找准。是哪个丧尽天良又脑子不好的,做了恶,还敢甩黑锅给慕寒渊?”
“因为他们说,无面的尸体上是……”丁筱声音低了下去。
“是什么。”云摇有些不耐。
丁筱偷偷瞧了她一眼,头一回在她面前细声细气:“尸身上留下的,是乾门小师叔祖的,奈何剑法……普天之下,能会此剑的,只她亲传弟子寒渊尊一人。”
“…………”
云摇:“?”!
见慕寒渊行过礼,便转身要向外,云摇想起什么,“那把匕首的去向,我还是没能探明。你最近这些日子注意身体,有什么不适要与我说。”
正擦身而过的慕寒渊微怔了下,停了一两息后,他眼尾低垂下来:“……好。”
原本清冷的声线被浸哑了几分。
可惜云摇
并未察觉,倦然转身:“这两日可给我折腾得不轻,我先去里面睡……咳,先去冥想片刻,借你这里的长榻一用了。”
“师尊随意。”
“……”
慕寒渊直起身时,面前的女子身影已经隔去了纱幔后。
薄纱如云,勾勒得那抹红衣绰约。
慕寒渊无声望着,眼前浮起的却像是另一幅画面——
幻境中,龙皇殿的石园凉亭下。
两道身影亲密无隙地相依偎着,青丝缠乱,衣袂纠结,他阖眼也能嗅到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胭脂香,细腻而炙人的体温穿透薄轻的衣衫,将他的五感与神魂尽数笼绕。
彼时他像置身在一片无边渊海,将溺未溺,却心甘情愿连挣扎都不做一丝,放任自己沉沦到底。
“……”
燃香道室之内,久久静寂。
窗外流云暂蔽了天光,投下了一抹乌色。
一点漆意,从那顶清冷得不染片尘的莲花冠盈盈蕴起,又极快地,错觉似的,须臾便隐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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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若说发现眉心邪物就是终焉火种之前,这东西对她来说还只是一根刺,那现在,它就俨然成了一柄颅颈之上的利斧了,斧头底下悬着的还得是整个乾元界那种。
仙界记载,终焉火种降世,便是要焚起灭世之火。
云摇未曾亲眼见过小世界的消亡。
她不知道那是以怎样的形式,或许,就像话本里所记载的原本的云摇与慕寒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