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门其余人恍然大悟,跟着一个比一个表情诡异面色复杂。
“移山阵……好像哪一届仙门大比在乾门举行时候,见掌门用过,可那不是门内核心长老才能接触的最高阶阵法?阵法图都是封在藏宝阁的顶层,普通长老都进不去的啊。”
“那小师叔才入门吧?她怎么会这个?”
“许是,寒渊尊教她的?”
“有可能……”
云摇听得差点没忍住反驳——
那一摞阵法图都是当年她亲手封存进藏书阁顶层的,怎么就成寒渊尊教她的了?
慕寒渊是他们的救世主吗?
但时间不多,她懒得废话。
被限制覆盖在百丈内的神识,已经能感受到山林中躁动的震荡,草木战栗,溪水流淌都变得沉钝如哀鸣——那是魇兽汇集的信号。
魇兽虽是异兽,但它凶残在魇丝除修为至高全力抵御外几乎无解,绝不致如此灵性。
背后确有人在操控这一切,她必须得立刻送他们离开。
“少废话。既然知道这是移山阵,那就该知道它是什么作用了?”云摇扫过那群弟子,“还不——”
“……我来吧。”
像是沉思许久后做出的艰难决定,何凤鸣几乎是咬禁了腮帮子,一步踏出来的。
云摇一顿,歪回头:“?”
不等她问,悬剑宗长老已经不解问了:“来什么?这阵法是做什么的?”
“移山阵能够将活物传到阵法所在的百里之内,传送距离取决于阵法灵力,”在悬剑宗长老弟子惊喜的眼神下,何凤鸣缓缓道,“只是阵法传送时,须得有人在阵外压阵,供给灵力。”
“——”
刚起的死里逃生的兴奋情绪顿时冻住了。
众人表情诡异地互相对视。
这山中入夜之可怖,自不必赘言,这么多人留在这儿都无法抵御,一个人留在这里势必十死无生。
何凤鸣神色莫名地转向云摇:“如此大的阵法,压阵时至少也要元婴境的修为,想来小师叔绘阵时就已经想好人选了——在场弟子,非我莫属。”
“……”
乾门弟子们的目光顿时罩了云摇满身。
大家神色都有些古怪,但又都不便说什么——毕竟这几日间,云摇和何凤鸣的那些龃龉斗嘴他们也没少见,像严若雨这般,这会儿庆幸自己修为不够、不会被追仇都来不及,自然也不敢替何凤鸣说话。
云摇听完,沉默两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好啊,既然你自荐,那你来好了。”
她看都未看何凤鸣:“其余人,入阵。”
“……”
何凤鸣攥紧了拳,某一刻慢慢松懈下来,从神色看,他竟好像有些释然似的。
丁筱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乾门弟子,临出庙门前,她顿了下,欲言又止。
“我最烦拿别人的命煽情的,”云摇靠着庙门,蹙眉,“要不你留下陪他?”
“……”
丁筱不敢说话,像是不解地看了眼云摇,还是在何凤鸣的催促下快步踏出庙门,进入阵中。
然后便是悬剑宗弟子。
悬剑宗长老正在对着云摇和何凤鸣千恩万谢,时不时拿眼神催促一下弟子们。
直到某刻——
“等等。”
云摇忽出声。
几乎被淹没在混沌夜色里,红衣少女从倚着的庙门前慢慢直了身,五指在空中虚握。
她眼神突然便从方才的慵懒里剥离,露出比月色更冷冽的锋芒来。
“长老方才说,你们此次历练,每峰各遣一名弟子?”
“是、是啊,”悬剑宗长老紧张道,“是阵法有人数限制吗?”
“宗内十三峰?”
“对,我宗十三剑峰,这是众仙盟皆知——”
“那已入阵了六名弟子,你身后,为何还会有八人身影?”
“——”
“?!”
众人悚然僵立。落入庙内的月色如鬼火,幽幽曳曳,烁晃不明。
夜风惯过破败庙宇。
凄冷月色下,山神庙的最角落里,一道始终背着月色藏起的身影转头。
借着阴晦月色,发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没有五官。
“不愧是云摇的亲传弟子,这种生死关头了,你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庙中无数个角落响起的声音嘶哑,凄厉,桀笑,“那三百年前魔域断天渊下的血债,也由你替她还了,如何?”
话声未落。
月下影子化作一道晦暗血色,朝门旁的云摇电射而来。
“许是,寒渊尊教她的?”
“有可能……”
云摇听得差点没忍住反驳——
那一摞阵法图都是当年她亲手封存进藏书阁顶层的,怎么就成寒渊尊教她的了?
慕寒渊是他们的救世主吗?
但时间不多,她懒得废话。
被限制覆盖在百丈内的神识,已经能感受到山林中躁动的震荡,草木战栗,溪水流淌都变得沉钝如哀鸣——那是魇兽汇集的信号。
魇兽虽是异兽,但它凶残在魇丝除修为至高全力抵御外几乎无解,绝不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