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在月明楼(二)(2 / 9)

后躲了躲。

“生死大事,”云摇轻哂,“你才见过几人生,几人死?其中至亲者几何?凭你也敢提这四个字,莫非你也尝过,别人的血溅进嘴里是什么味道、什么温度?”

“……”

云摇望着她,一番话前所未有的轻飘,几乎称得上温柔。

然而她越是如此,严若雨就越是栗然。尤其在红衣少女那个与外表全然不符的眼神下,在那眉心熠熠的一点血蝶微芒前,她几乎有种心魂都要被摄走的惊惧。

于是她并未注意,在那番话后,连云摇自己都神色一怔。

她有些茫然地摸了摸眉心,坐直回去。

……真怪。

是原主的神魂记忆、还是眉心红痕给她的影响吗?她只是个负责值守看管三千小世界时间秩序的小仙子而已,与世无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甚至方才,她极怒时,竟有个念头一掠而过。

【若是魔域,我生屠一城。】

此间,其余弟子也断续醒来。

好在并无一个到入梦程度。

“还好师叔识得,察觉及时,”丁筱提起都后怕,“不然待它深入肺腑,那恐怕就真的要埋在这儿了。”

何凤鸣问:“师叔方才说,魇丝深则入梦,真的无药可救?”

云摇想了想:“一旦入梦,九死一生。”

丁筱问:“那多深算深?”

“梦境沉沦,永无止境。”云摇顿了下,“传说中,最极致浓烈的情绪,在魇丝催动下,甚至可以念力化城,牵旁人同入其中。”

“念力化城?”丁筱讶异,“就是,单纯以情绪,就能幻化出景象?”

“并非幻化,更类似一种记忆回溯所投之影。”

“……”

弟子们又七嘴八舌问了一串,终于给云摇问烦了。

“最后三个问题,之后闭嘴,调息。”

严若雨立刻抢口:“魇兽怕什么?”

云摇没表情地瞥她一眼,但还是答了。

“火。”

“啊?”严若雨惊喜,“那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不就可以了!?”

云摇都叹服了,刚要开口。

“唉等等,这个问题不用师叔答,我来,”丁筱连忙叫停,无奈转向严若雨,“严师妹,如今这漫山遍野的魇丝,一把火烧起来,它未必死,但我们应该是活不了了。”

云摇点头:“不但漫山遍野,还把你们从头到脚腌了一遍。你可以点把火试试,看最先烧成灰的是它们还是你自己。”

严若雨:“……”

云摇:“下一个,谁问。”

几人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到何凤鸣身上。

何凤鸣默然片刻,抬眼:“云师叔,魇兽既在四百年前已被认定为灭绝之物,寒渊尊都未必知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听闻这个,众人神色微妙。

若非云摇对这魇兽知之甚深,如同亲历亲闻,那今日来即便再多的乾门弟子乃至长老,对这样一种听都未听过的存在,更谈不上防范,多半都要步天音宗的后尘——

人人都好奇这个问题,但除了何凤鸣,没人敢问。

云摇却眼皮都没抬:“藏书阁里看的。”

“?”

何凤鸣显然不满意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刚想追问。

忽地。

山神庙外,阵符生出感应。

一道声音高扬入庙内,传响至众人耳边——

“可有同道修士在内?我等悬剑宗弟子,因故入山,受此劫难,但求一隅避险,绝无恶意!”

云摇眼神微动:“悬剑宗?”

好像是如今的四大仙门之一。

她给何凤鸣使了个眼色,何凤鸣很快会意,同样出声隔着庙门自报家门。

只是没想到,这边话声刚传出去,门外就有个惊喜的女声——

“乾门?那寒渊尊可在庙内?!”

云摇:“……”

众人:“……”

何凤鸣等人的眼神,带着相近的微妙情绪,齐齐汇聚到云摇身上。

虽然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但云摇心情确实比较复杂。

比如闭关三百年,出来以后被独苗徒弟的名誉地位甩了十八条街,这找谁说理去?

丁筱吸气,吐声:“不在!!”

庙外女声:“啊……”

——还挺失望。

乾门弟子尴尬。

云摇淡着声:“他们倒是提醒我了,这趟是该让你们寒渊尊来,就他那个七情不显六欲无相的,魇兽见了他都得跪下磕三个头再走。”

“就,怎么说也是生死大事,师叔拿来玩笑,总是不合适的。”严若雨在她的眼神下,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生死大事,”云摇轻哂,“你才见过几人生,几人死?其中至亲者几何?凭你也敢提这四个字,莫非你也尝过,别人的血溅进嘴里是什么味道、什么温度?”

“……”

云摇望着她,一番话前所未有的轻飘,几乎称得上温柔。

然而她越是如此,严若雨就越是栗然。尤其在红衣少女那个与外表全然不符的眼神下,在那眉心熠熠的一点血蝶微芒前,她几乎有种心魂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