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忍不住挑眉道:“好,好!这才是咱们谢家七姑娘,坑爹坑娘就是不坑自己,主打一个舍人为己!”
谢璟无奈地白她一眼,随后推门而入,道:“母亲,斐妹回来了。”
屋里声响戛然而止,但很快,谢央的怒吼传出。
“你一个荡妇回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连你家大娘子都能拉下马来,如今又想对我做什么?”
谢斐踱步进了屋,一看谢央坐在床头,便忍不住嗤笑起来。
“咱们七姑娘也有今天,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谢央怒目而视。
此刻的谢央,早已失去从前张扬跋扈的犀利样子,就跟只被拔了利爪的病猫一样,有气无力地倚靠床头,色厉内荏。
庄文秀也没心思打理自己,蓬头垢面憔悴不堪,但眼里对谢斐的厌恶没有减少半分。
“侯爵娘子回门,本该出门相迎,但你毕竟只是个填房,思来想去,倒也不值得隆重操办,还请见谅。”
“无妨,”谢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并笑盈盈道:“以后央妹就是王府的人了,万一将来阴差阳错,二公子袭爵,央妹贵为王妃,身份更为显赫。”
庄文秀和谢央同时变脸。
前厅之中,裴渊正同谢雄成下棋。
下人匆匆赶来,附耳对谢雄成道:“主君,六姑娘跟大娘子吵起来了!”
谢雄成脸色微变,刚起身,就听裴渊笑眯眯道:“岳父大人,该你了。”
谢雄成冷冽的目光瞥过去,裴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注视棋盘,手捻棋子,却有一股不动如山的强势气场在,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坐下。
后院里头,庄文秀跟谢斐针锋相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一个妾,竟然陷害正室嫡妻,逼得安远侯将你扶正!如此颠倒三纲五常,你也不怕世人嗤笑!”
谢斐无辜道:“再是尊卑颠倒,也是天家赐婚,大娘子这话,莫不是怨怪圣上和皇后?”
庄文秀嘴角微抽,下意识往左右看看,生怕有人真在这节骨眼上去搬弄是非。
但她又看谢斐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侯爵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个填房,嫁了个无能窝囊,连命根子都废了的东西!
一想到此刻,庄文秀瞬间又硬气起来,扬眉吐气道:“你自小便心思深沉,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可惜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终有一天,你必定会遭报应!”
谢斐慢条斯理地喝了茶,嗤笑道:“我会不会被报应,那是往后的事。”
她眼眸微抬,笑盈盈地望着那对面如死灰的母女,揶揄道:“可如今,倒是你们的报应先到了。”
一句话让庄文秀差点气死过去,谢央更是嚎哭痛骂,母女两个几乎情绪崩溃。
一直冷眼旁观的谢璟看看三人,无奈叹气。
打小便这个样子,不先闹得鸡犬不宁,是不肯正儿八经先说正事的。
“母亲,”谢璟按住庄文秀的肩膀,轻声道:“斐儿如今是侯爵娘子,兴许有些事,她能拿主意。”
庄文秀闭了闭眼,知道谢璟的意思。
裴渊名声再差,外面传得再无能,他也是安远侯。
安远侯是超品军侯,手握实权,跟岐山王府相差无二。
若是侯府出面,谢央才有一线希望。
可是,可是……
她怎么肯,去求一个曾万般看不上眼的小庶女!
见庄文秀久久不言,谢璟继续道:“母亲,斐儿只想问一件事,她娘……”
“住口!”
一提到谢斐的娘,庄文秀像是被碰触到逆鳞,猛然一声怒吼,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谢璟,那可怖的神情把谢璟都吓得一愣。
她咬牙切齿,入魔般呢喃道:“不许提那个贱货,不许提!谁都不许提!”
谢斐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变得极为不屑冰冷。
站起身,她甩了甩袖子,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等到央妹成亲那日,我必定送上贺礼,风风光光送央妹出阁。”
说完,她也不管庄文秀母女的神情,兀自走人。
在谢家连午饭都没吃,夫妻二人便回了裴家。
因谢斐一路上神情冷若冰霜,裴渊一个字都没敢多问。
直到进了朝晖阁,将房门关起来,他才开口问道:“如何?”
谢斐心中烦躁,扯着手绢道:“跟以前一样,一提就炸,真怀疑我娘是不是掘了她家祖坟。”
事关谢斐小娘,裴渊不好多猜测,只劝道:“她总会松口。”
如今唯一能救谢央的,只有谢斐。
庄文秀心疼女儿,思虑过后,还是会软下态度。
翌日早间,谢斐是被外头声响惊醒的。
她支起身体坐在床头,撩开帘子问道:“外面什么事?”
浮玉匆匆跑进来,说道:“姑娘,关小娘来给您请安,被咱们院里的人拦了。关小娘心里不痛快,要罚人呢。”
谢斐一听,顿时什么瞌睡虫都飞了。
这关小娘名叫关睿儿,是先前宫里头送来的美人之一,因被假裴渊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