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里头也有耐寒的,所以谢斐早早去翻耕土地。
这田地几个月没翻耕过,一锄头下去纹丝不动。
幸好袁三也来帮忙,他只穿着短衫,袖子挽到胳膊上,露出凶残但不粗糙的肌肉线条来,很有力量感。
他可比老黄牛好用得多,谢斐指哪他挖哪,一上午下来,总算把一块药田给翻了一遍。
谢斐还要施肥,滋养土地,过两天再来播种。
庄里除了老弱在带娃,壮年男女们都不在。
男人们去码头上做工,女人们守着铺面。
今年是一个好的开始,大家伙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大干一场。
午后,谢斐和袁三刚回到院子里,柳妈妈就来了。
“山脚下的人家送来的黄豆,磨了做豆腐最好,我想小娘或许喜欢,就送来一些给您。”
谢斐拿手帕擦擦汗,又抓起一把黄豆。
这黄豆长得不算圆润匀称,个头大小不一就算了,也没什么气味。
不过普通百姓能种出这样的豆子来,也算不错了。
“山下百姓可是有事相求,好好的,突然送豆子来做什么?”谢斐可不觉得,是人家吃不完,特地送来。
柳妈妈道:“也没别的,年后雪下得最大的时候,那家茅草房被雪压垮了,一家五口无处可去。我家老头子便让他们在庄里住了几日。”
待雪停后,陈家又帮忙重新搭了草屋。
那家人感激不尽,所以才送了豆子来。
谢斐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陈大叔看起来凶巴巴的,人倒是和善。”
柳妈妈笑道:“我这老头子其实是个古道热肠,就是实在难以摆出好脸色来,跟谁都欠他千儿八百似的。
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不善于表达。若是有得罪了小娘的地方,还请您宽宏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斐道:“柳妈妈说的是什么话,我在庄上住着,多劳你们照应。”
双方都很客气,再说下去就显得虚伪了,所以柳妈妈没再揪着这事询问。
她还要去城里一趟,谢斐也正想去看看药材种子,便跟着一起。
袁三从屋里出来,正好听见,也缠着要去,撒娇耍赖的不肯听劝。
谢斐没好气道:“城里查得那么严,你跟着去干嘛?”
“我不放心,”袁三认真道:“各地书生来京城的多,盘查再严,难免也有些牛鬼蛇神混迹其中。”
“最危险的就是你了。”谢斐道:“万一你被查出来,我还不得完蛋?”
柳妈妈也道:“还请您……你放心,我和老头子必定会拼死保护谢小娘。”
袁三再据理力争也没用,想想陈德和柳妈妈夫妻俩,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只好就此作罢。
庄门口,陈德套了牛车,还在板车上铺了软垫,免得一路颠簸,让谢斐难受。
袁三倚在木柱上,幽怨地看着谢斐。
谢斐好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出去吃喝玩乐不带你。等办完事,我们就回来了。”
袁三再次嘱咐,“天黑前回来,别太晚。”
“放心。”谢斐坐上车,跟柳妈妈和陈德一同离开。
镇上的人果然比平日多出数倍,听口音也是外地居多,且都是些年轻的面孔。
谢斐道:“今年的考生们,倒是挺年轻的。”
柳妈妈不懂这个,问道:“以往参加春闱的,难道年纪很大吗?”
谢斐笑道:“可不是,这一路从童试到乡试,再到会试殿试。寒窗苦读多年,天资不好的,得从幼年考到晚年。”
光是童试,就有县试、府试和院试,考过了才是秀才。
秀才接着考三年一度的乡试,考中了才是举人。举人再来参加会试,也就是春闱,考上了便是贡士。
虽说每年能来京城的举人,顶多也就几百个,但都是山水迢迢,一路翻山越岭的来。
家里有点钱的,不但要配车夫,书童,小厮,甚至连教书先生都要带上,跟游山玩水似的。
谢斐就曾见过,一个举人参考,带了几十个随从进城,包了一间客栈。
此外还有些为春闱而来凑热闹的游子散人等,因而每到会试,京城总是热闹。
到了城门口,外面排着老长的队伍。
谢斐正等着,突然听旁边马车里,有人喊,“斐儿?”
声音耳熟,谢斐转头,果然是谢璟。
姐妹相见,自然要说说话。
谢斐上了谢璟的马车,道:“你不是离京了吗?”
谢璟薄唇紧抿,面色略显焦急:“央妹写信来,说我母亲病了。”
她一收到信,连夜赶回京城,不过马车被堵在城门口,大半个时辰都不见挪动一下。
谢斐蹙眉,意味深长道:“谢央写的信?”
“你也觉得不一定是真的,对吗?”谢璟也有所怀疑,但庄文秀毕竟是她亲娘。
没人听说母亲病了,还能无动于衷的。
谢斐仔细回想了下,最近京城里有没有什么事,需要骗谢璟回来。
但自打过完年,她基本都待在田庄里,对外界的事很少过问。
“你既然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