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议论的不是自己,但好歹是一家人,在外人眼中,荣辱兴衰是一体的。
谢斐曾受尽白眼,对尊严脸面看得没那么重,倒是还能淡定应对,挑些爱吃的菜来边吃边听,权当取乐。
谢璟因为母亲和亲妹妹,多了一层血缘,如今至亲被人冠以“谄媚”“攀附”“贪慕虚荣”等不好的字眼,脸色已难看得很。
妇人们说完了上午的事,又特地提到谢央。
“宁国公夫人身边那个小丫头,是谢家的几姑娘?”
“听说是七姑娘,长得的确不错,水灵粉嫩得跟桃花似的。”
“是啊是啊,虽说人家攀附权贵,可到底还是有本事在身的。那姿色,连我看了都心动。”
“性子也古灵精怪的,活泼俏皮的很,要不是看她们母女如此做派,我都想替我儿子提亲去,若能生几个孙子,个个都是如此容貌,也算值了。”
说说笑笑间,几人愣是没注意到谢斐和谢璟。
浮玉跟谢璟的女使都站在不远处,听到议论,面上也臊得慌。
可谢家母女俩巴结权贵,那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争的事实,她们也没法还嘴去。
谢斐看谢璟紧紧握着茶杯,低声道:“快些吃,吃完走人。”
谢璟深吸一口气,正要喝口茶冷静冷静,却又看一妇人怀抱婴儿,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她一开口,便有点讥笑的挑衅意味。
“谢家妹妹怎么都坐在这?你们虽说不算高门大户,但好歹也是四房的亲戚,没有坐在末等席位的道理。难道是觉得身份低微,不好意思往前面坐吗?”
谢璟见对方脸生,侧头望向谢斐。
谢斐已站起身,笑道:“原来是班大娘子,今日来得仓促,还未向你道喜呢。”
班思慧抱着儿子,到桌前站定,疑惑道:“道什么喜?”
谢斐道:“听闻裴少卿得圣上眷顾,年底办妥了差事,又要升官了。大娘子喜得麟儿,少卿大人又将升任,这何尝不是大喜?”
班思慧瞬间舒展眉头,得意道:“你消息灵通,这都知道了。”
谢斐道:“大房跟四房是骨肉兄弟,有什么好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大房在圣上面前得脸,我们四房也能沾光,如何不高兴?”
她又端起茶杯,朝班思慧道:“妾身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先恭贺少卿大人,再为大娘子道喜。往后妾身,还要仰仗大娘子才是。”
她含笑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谢璟扫了班思慧一眼,又看看谢斐,若有所思。
很显然,班思慧是来找茬的。
谢斐先发制人,告诉班思慧,大房跟四房同属侯府,同气连枝。
无论内里怎么不和,至少在这种场面,当着诸多外府女眷们的面,不能爆发激烈冲突。
要是班思慧聪明,就该说几句客套话,别闹得太难堪,引外人说道。
班思慧却没想这么多,原本是觉得谢斐会说话,她听了舒心,但一转眼,瞧见了谢璟,脸色顿时一变。
“这位是?”
谢璟也起身行礼,神色淡漠。
谢斐介绍道:“班大娘子,这是我娘家五姐姐,单名一个璟。”
满桌人都震惊了。
原先对着谢家大加鞭挞的妇人们,终于注意到谢璟和谢斐。
还未来得及为说闲话而尴尬,又被谢璟的绝世容姿惊得无以复加。
要说谢央是豆蔻少女的明媚活泼,谢璟就是清冷的无双艳色,光站在那,就是令世人都要惊叹的绝顶美貌,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班思慧也久久未能回神,待反应过来,指甲已深深陷进肉里。
如此美貌端庄,无论身姿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对比之下,她……全然没有任何姿色可言。
班思慧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像是被人闷头一棒,浑身微微颤抖。
她不由想,刚才谢斐的恭维,到底是真心祝贺,还是在暗示什么?
莫非是觉得,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便能嫁进大房来,抢夺她夫君的宠爱吗?
班思慧面色惨白,死死盯着谢璟,眼里的恨意几乎要迸射出来。
谢璟常年与外祖母在道馆里清修,很少与高门大户接触,寻日里见的也都多半是香客。
此刻被班思慧这么饱含恨意地瞪着,她十分不解。
初次见面,至于这么敌视吗?
谢斐也蹙着眉,不明白班思慧骤然紧张起来是为哪般。
难不成,谢璟的名字犯了她的忌讳?
略略思索,谢斐道:“班大娘子……”
“住口!”班思慧一声怒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看看谢璟,又看看谢斐,班思慧愤怒不已,手抖得连谢斐都担心,她会把孩子给摔下去。
班思慧怒道:“你们谢家女,莫不个个都是狐狸精转世吧?先有母亲妹妹,上赶着巴结我婆母,现有两个姐姐,跑到后山私会男人!”
此话一出,众女眷哗然。
班思慧的女使们见势不妙,连忙上前相劝,也有聪明的,连忙去请郑夫人和裴鸿朗。
班思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