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淘汰赛上被摄影机捕捉身影,无意中入镜的选手,或许有大部分都止步于此,没能挤进最终的决赛,但他们投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为之专注,挥洒汗水,沉浸其中,乐此不疲的样子,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但这么被记录保存下来,后来看的人却能从中受到感染,心生向往。
会产生“如果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会是怎么样”的想法。
还会鬼使神差地萌生“就算输了,也不虚此行”的荒唐念头。
简介上醒目的那句“同好齐集,音乐盛宴,华丽蜕变”也让她移不开目光。
蜕变吗?
她,也能做到吗?
当时有个高年级的学姐打从她身旁经过,看她在公告栏前驻足了很久,就问她“有没有兴趣,来玩玩?”
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用的是“玩”,不是“参与”一类郑重的词,好像所谓的校园歌手大赛只是同好切磋,随心所欲的音乐盛宴,根本不存在角逐、排名、淘汰这些令人压力倍增的问题。
只要有兴趣,只要喜欢,谁都可以成为其中一员,不设门槛,没有限制。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在她这里,一切都可以纯粹成最初的模样。
章淼像是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蛊惑了,没有迟疑地点了头,甚至忘了说“好”,也忘了问那位学姐叫什么。
但这些好像都不重要。
她会点头,近乎于本能,或者说,从她被橱窗上的信息吸引,驻足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学姐的话只是刚好说出了她潜在的意愿。
“那,赛上见。”学姐最后说。
章淼又是没有迟疑的点头,然后目送着那位学姐从长廊尽头的楼梯口转角,走向另一条长廊。
这个学姐,还真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她来自哪个年级,名字又是什么。
声音和长相一样毫无攻击性,面容白皙,五官像是精雕玉琢的瓷娃娃,眼神里一点杂质也没有,说的话让人无条件信服。
从开始的匆匆一瞥,她就知道学姐颜值很高,而且是那种过分的漂亮,大部分女生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漂亮。
但她在和学姐说话时,都刻意避开了长时间盯着她的脸或是眼睛,因为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真的有人声音和长相可以那么匹配。
也不由下意识地想,她一定也有个和声音、长相一样匹配的很美的名字,这样的人就该是完美的。
走之前,她无意中从照片墙里看到了一张照片,因为那张照片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既不是中心,也不是聚拢中心,而是在整面墙的靠下端,所以她一开始没注意到。
要不是本能的视线下移,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注意到。
那张照片里记录的应该是比赛主持人同框的画面,让章淼微微惊讶的是里面的那个女生和刚才的学姐长得如出一辙。
不,分明就是同一个人,除了着装扮相不同。
照片里的学姐因为主持需要,化上了淡妆,微微卷曲的披肩长发,淡蓝衬衫搭配浅咖针织外套,穿的是一条宽松的运动裤,那时的天气可能还有些冷。
不修边幅,但依旧动人。
照片里的光线很暗,应该是在暗场的时候,开了闪光灯拍的,而且是从远处拉近,聚焦在女生的脸上,男生的脸却没那么清晰。
照片的尺寸也是拍立得的大小,可能是相机自身滤镜的原因,整体的氛围清冷复古,像早期的胶卷相片。
很容易让人猜到是这张照片不是大赛御用摄影师拍的,是有同学抓拍了放上来的。
章淼想到什么,目光偏移,定格到专门介绍赛事信息那一栏,直接看向评委和主持人区域,终于在右下角看到了女主持相关的内容。
“五年一班,叶茜容”。
至于紧靠旁边那个人的名字,不用说,肯定是男主持的名字。
名字过于复杂,她没太注意。
原来刚才出现的学姐是歌手大赛的主持人,怪不得她会说赛上见。
章淼本以为“赛上见”的意思是,学姐也决定参赛,没想到她居然是主持人。
后来,在淘汰赛排队随机抽签决定出场顺序的时候,她又遇上了叶茜容学姐,学姐还是和初见时一样,言笑晏晏,让她放轻松。
她想到初见时学姐说的话,点点头,在初赛演唱时,抱着“玩玩看”的心态,佛系发挥,竟然真就没有感到任何压力,也不紧张,轻松地“玩”过了整场比赛。
在听其他选手唱歌时,她也只是把这些人当成同台切磋的歌唱爱好者,而不是对手,每每感到有压力的时候,她就会用“玩玩看”进行心理暗示,才发现,心中无对手,就真的没有对手,所谓的顾虑,焦虑,各种问题,更像是庸人自扰。
输赢,可以是心之所向,但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过程中被压力裹挟着前行,便失了初心,也没有了属于唱歌本身的快乐,而这份纯粹的快乐,才是支撑她下定决心参赛的所有。
此刻,在候场区,听学姐说着“有人如恒星,有人如行星”,想到学姐淘汰赛上的《天空之城》和决赛的《琵琶行》,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