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岳晗说的这点,陶芝淇完全赞同,衷心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已经能想象到下面的比赛该有多精彩了。话说……”
她看了看用回形针别在参赛服装上的号码牌,估算了一下比赛已经进行的时间,说:“周佳涵是第几位?”
虽说陶芝淇问得含糊,但岳晗听出她是想知道周佳涵的出场次序,刚好此时在舞台上方滚动的电子屏幕里正在回顾先前的演出。
一行文字已经显示完毕,正欲隐去,在它即将被其他文字覆盖前,岳晗轻轻念出了声:“感谢32号选手兼大赛主持钱羲宸献上的精彩舞台,稍事休息,敬请期待。”
“32号……如果钱羲宸是第32位,周佳涵紧随其后,不就是第33个?”她喃喃道。
尽管有所意料,陶芝淇还是稍显惊讶:“岳晗,岳晗,你确定吗?周佳涵真是33号?”
岳晗为了验证,稍加思索,然后笃定地点点头。看出陶芝淇的急切,她补充了一句:“嗯啊。”
很快她看到了陶芝淇衣服上的挂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了。
“你离周佳涵的出场次序这么近啊,算算她唱完以后再两名选手,就该轮到你了。是不是……开始有点紧张了?”
陶芝淇攥紧了拳头,因为用力,手心已经捏出了汗,但她的语气却和她暗自纠结的手格格不入,轻飘飘的。
“紧张?怎么可能?我,我不紧张。初轮海选人更多,都过来了。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叫不紧张。”
岳晗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看到她面部的肌肉线条僵硬,两条腿绷得笔直,右手还死死抠着坐垫和椅身之间的缝隙,又听到她大放的厥词,吓得不敢说话。
陶芝淇这副样子,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出她在紧张,她实在没有戳穿的道理。
“可以。大不紧张。下面的比赛,还请全力以赴啊,加油加油。”
陶芝淇短暂地阖上双目整理了一下错综复杂的心绪。
但心跳还是过快,她只好无奈地压低了帽檐,双手带着帽子左右两边一齐往下扯,直到把两只不断发出嗡嗡乱鸣的耳朵都捂住。
明明三一班的啦啦队刚刚落座,场馆内用于鼓舞参赛选手,提振士气的背景音乐还没停,音乐的鼓点也很轻,并不嘈杂恼人,但她的耳朵里还是不断传来细碎的噪音,吵得她心烦意乱。
可能是紧张状态下引起的心理作用吧,都产生幻听了。
说到底是因为内心不够清静,再柔和轻缓的乐声也无法带来平静。
还好她戴了一顶浅黄色的礼帽,这本是为了点缀今天的演出服装,契合她歌曲的氛围,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用礼帽作掩遮住耳朵之后,神思总算复归清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种心理慰藉。
岳晗一扭头,就看到陶芝淇的帽子把她整个脑袋捂得严严实实。
圆顶礼帽镶嵌了编织技艺,所用面料的弹性和延展性都很好,随着陶芝淇手部的牵扯,一直伸展到前额靠近鼻梁的位置,恰好把她双眼都覆上,遮蔽了外界的光线,连带着两只耳朵也盖了起来,像是要与世隔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忽然emo了。(emo,抑郁)
三一班观赛区域此起彼伏的呐喊助威声渐渐淡了下去,节奏轻快的背景音乐也戛然而止。
岳晗注意到,周佳涵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台下的候场区域。
当整个报告厅暗场,乐声前奏响起,她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到了舞台中央。
周围的光线黯淡,只有一束暖光投到她身侧。
她绑了较低的双马尾,穿着冰蓝色的复古长裙,乳白和冰蓝交辉间错落地缀满了层层缠绕而生的花骨朵,一直延伸到裙摆,使得下身靠近裙摆处显得繁复而精致。
俏皮的酒红色短靴,衬得她明艳绮丽。
这身装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冰雪奇缘。
但造型里没有水晶冠,珠宝项链,也没有奇幻法杖,只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素雅的丝巾,颜色几近透明。
如果不是舞台灯光的折射,甚至很难让人看清。
这样的扮相让人不觉高贵冷艳,尽管拖着曳地的繁复长裙,却不会让人把她和“仙气”、“女王”、“御姐”一类的词联系起来,反而会感到元气治愈,以为她是跌落民间的公主,懵懂的小白兔或是纯洁美好的灰姑娘。
或许是因为刻意绑得很低的双马尾让她看上去人畜无害,我见犹怜,又或许是她自带的婴儿肥瞬间拉近了和观众的距离,从她出现在光照下的那一刻,就聚焦了所有视线。
岳晗将陶芝淇密不透风的礼帽拉开一角,小声说:“33号,开始了。”
陶芝淇半眯着眼睛,嘟着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好像在说“So what?”(那又怎样),她一点也不挂心。
但她越是这样,岳晗就越觉得她紧张得不行,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根本看不进去其他人的演出。
为了避免陶芝淇再精神内耗下去,岳晗摇了摇她的胳膊,说:“我的大不紧张,别人都说周佳涵很强,你是不是不敢看了?”
“行吧,不看也好。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