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透过云层,洒下静谧的银光。
吕布刚和董卓的人碰过面,分开后在洛阳的大街上,策马扬鞭,心下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身后的兵马,将领,策骑跟随,蹄声如雷。
更多的并州系部众,正在聚集过来。
他投效董卓,洛阳南门就会被彻底孤立,兵马也被大幅分化削弱,想要攻取将易如反掌。
这洛阳,将因为他吕布,被董卓完全掌握。
这是多大的功劳!
董卓已答允,掌洛阳后,升他为中郎将。
杀丁原的收获还不止此,聚集的兵马之众,带兵而行时,一股气机被吸纳入体。吕布感觉自己的兵家修行,不断茁壮,愈发雄厚。
前方出现了东门巍峨的城墙。
吕布在疾驰中翻身下马,如履平地。
城头处,有两方兵马在对峙。
冯芳率领的西园军,和吕布留守的部众。
吕布的兵马忽然要完全接管城门,不许冯芳的人,继续协防。
冯芳立即生出警觉,统兵和吕布的人对峙。
“冯芳和西园军,不肯让出他们驻守的区域。”
吕布登上城楼,副将靠近道。
冯芳及西园兵马,被人数更多的吕布麾下,围在中间,明显处于劣势。
吕布来到对峙处,杀气腾腾:“冯芳,识时务者为雄,你觉得能挡住我吕布吗?”
“你看看周围,有我多少兵马?”
城下的并州军,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人马逾万,其势煊赫。
冯芳脸色阴沉,脑海里却是浮现出曹操之前的叮嘱,抿着嘴没说话。
“我再问一句,降还是不降,降就放下兵器,饶你不死。敢说一个不字,立取你性命!”
吕布体内突然响起猛虎咆哮般的声音。
其释放的兵锋之锐利,仿佛能摇落天上星辰。
冯芳和西园军,不禁色变。
就在吕布要下令动手的一刹,冯芳扔下了手里的环首刀:“我愿降,只一个要求,不要害我麾下部众,我带他们一起受降。”
吕布冷笑了一声,他其实动了杀心。
无毒不丈夫,既然动手,就要彻底杜绝隐患。
但他身后的并州系将领不少,都是新降,准备跟着他投董卓,要考虑这些人的感受。
冯芳愿降,再杀降,新降的并州军,会怎么想,怕是要暗感自危。
另外,留下冯芳,稍后或可用来当俘虏,作为条件挟制曹操,还有用处。
念头起落间,吕布道:“缴了他们的兵器,严加看管。”
当即有部众上前,如狼似虎,将冯芳等人困缚拘押,带到城下囚禁起来。
吕布回过身,从城头往下看去。
入目兵马林立,都是并州系的将领部众。
就像董卓给他许下重诺一样,他也对这些人许以重诺,加官进爵,绝不亏待。
东门不费吹灰之力的被他掌握,大局已定。
吕布下了城头,来到城下的官衙。
官衙内,灯盏灼灼,亮如白昼。
有两個人坐在正堂,等了很久的模样。
一个是甄家的甄御,一个是甄馨。
此前,甄馨曾表露过,中意吕布之勇和俊伟的容貌。
甄御在那之后,就试着让人来询问。
甄家的人脉关系,资源,加上甄馨也是个美人,吕布不高的出身,需要这些东西帮衬,欣然应允。
一来二去,双方已走的颇近。
甄馨和吕布,关系迅速升温。
见吕布进来,甄馨脸上掠过喜色:“奉先,事情如何了?”
吕布道:“丁原被我击中胸口,必死无疑。还要多谢锦萱你帮我谋划。”
锦萱是甄馨的字。
她笑了笑,道:“以奉先你之勇武,完全能左右洛阳形势,何必居于他人之下。”
“曹操诓你在此守城门,他自己在城中斡旋各方,好处都被他所得,想的好事。”
“丁原本非良善,除了他,奉先你兵马权柄大增,何事不可为?
以东门进献董司空不过是第一步。而后等着董司空再让你取南门,破西园军,便是接连立功。这些由奉先你来出手,皆不算难。”
“到时所得,岂是安守城门能比?”
甄馨道:“奉先听我的建议,大事必成。”
吕布温言道:“锦萱所说,与我所想分毫不差。”
甄馨矜持地挑了挑嘴角。
甄御问:“凉州兵日前攻破太傅府,我托奉先打听的事,可曾弄清楚?”
吕布:“锦萱的阿姐甄烟,和另一袁太傅府上的人临危逃走了,许是被追的紧,目前还无消息传回来。但人没死,只是去向不知。”
甄御吁了口气,轻轻点头。
甄馨来到吕布面前,探手帮他理了理领口:
“我阿姐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将东门牢牢握在手里。曹操有他的算计,怕是会让人来夺东门。那个冯芳,最好杀了,不留后患。”
吕布道:“冯芳已被我拿下,绝无反复。留着他,或许董司空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