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贷十万款的事,结果贷出了二十万块,还真是意外之喜。
从县城归来,郭天顺乐的嘴都没闭上过,他已经在幻想麻袋厂转型成功后,大把挣外汇的场面了。
有的人兴致勃勃,有的人表面笑嘻嘻,心里十万火急。
这次可是玩了个大的,左骗右诓的将启动资金骗到了手,可若是事搞不成的话,后果有多严重、宿建平都不敢想象。
好端端的靠抄书安安静静的挣稿费不好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随口跑火车的骗子哪?更好笑的事,这事即使做成了,似乎一毛钱也落不到自己的口袋里!
冷静下来后,宿建平发现自己在做一件傻事。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脑子是怎么了,咋就弄出了这么个事。
现在、箭不但上弦了,还射出去了,再想回头都没机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看着厂里账上的二十万贷款,宿建平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
“厂长、我将咱们和隔壁县那边的老麻厂跑了個遍,结果还行。有四床老纱车和两床布机,估计花几千块钱就能搞到咱们手里来。”出去了几天后,老牛带着一脸风尘的归来,感觉好像是有些收获。
“机械的问题不是大问题,能找到的估计都是些老掉牙的机子,只适用于咱们起步阶段试制样品。对我们来说、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才,这次出去、有没有打听到这方面的老匠人?”从老厂里淘换机械只是为了解决从无到有的问题,这不是打发牛育森出去的最大用意。
“打听了几个有织麻布经验的老匠人,除了已经转到其它厂子工作的,其他人我都接触了,他们很愿意到咱厂来工作。”
“你接触了几个?能来几个?”说的模模糊糊,宿建平有些不乐。
“能有五六个,咱们县有两个、会宁那边有三四个。”
“可以、尽快开介绍信,再过去一趟把他们全请到咱厂里来。还有带着钱,将打听到的那些机械全买回来。纺织这块的准备工作,就暂且这样。接下来你的主要工作要放到收凑印染方面的匠人身上,这才是重中之重。”纺织这块的工艺,宿建平其实不是太担忧,毕竟织麻袋也是纺织,只不过粗糙了一点而已,但技术方面是相通的,现有的工人转型难度不大。
而印染这块则完全是平地起高楼,所要做的工作相当繁重。
三天后、牛育森将人和机械都带过来了,一共五个人,五床机子。其中有两床机子看着好像都是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将人和机子带到后,老牛同志风尘仆仆的又一次踏上寻人之路。而宿建平也正式着手开启了麻织品试制大业。
首先得搞一定的基建工作,要建一个小型的酸洗漂白池。织麻袋不用对原麻漂白,但织布的话、既要有原色料、还得有漂白料。最终的主打产品用什么,得看市场的反馈。
一边建漂白池,一边让招来的五个技工利用倒腾来的旧机械先行织布。看看现有的条件,织出来的麻布是个什么情况。
旧机械到底是旧机械,虽然是能纺出纱线和织出布来,但织出的布粗糙不堪,宿建平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玩意肯定卖不出去。
“吴师傅、你是织麻布的老匠人,你看若是要织出我这件衣服所用的布料,我们要用什么办法?”小舅那边的样品还没寄过来,宿建平只能将自己的西服贡献出来当参样,看靠这些老师傅能不能织出一样的布料来。
吴昌元是老牛同志从隔壁县那边搜罗过来的织麻老匠,在解放前他就干织麻布的活,后来在会宁那边办的织麻厂做技术指导,算是一个专业人士。
老头拿着宿建平的西装瞅了半天,才开口回道:“这料子很细,想织出这个样式的,我们的机子做不到。”
“到底是那里做不到,吴师傅你讲细一点。”我知道做不到,但咱得搞清楚工艺到底差在那里,宿建平对老头的回答深感无语。
“首先咱们的纱车织不出这么细的纱线,要想织出这么细的纱线,不光需要好纱车,梳麻机这块也得用好的。我们现在用的是给麻包线梳麻的机子,梳出来的麻不匀,纺不出这么细的纱。
再一个、咱们的布机也太粗了,织不出细布。还有就是人家染出来的这种颜色又俊又亮我们没条件染出来。”
这老头,咱说的是织出同样的布不是让弄一样颜色的布料出来,你操心颜色干什么。“吴师傅、梳棉机或者是梳毛机能不能用来梳麻?”如果要进购专业的梳麻机的话,去省城都不一定搞定,宿建平便将主意打到了能不能找到平替的机械上来。
“如果先用粗梳机梳一遍的话,梳棉机估计是能用。”
“那就好、我再问一下,纺棉机能不能用来纺麻线,还有织棉的机子能不能用来织麻?”
“纺车的话、应该是能通用,但织棉布的机子能不能织麻布这事我就说不好了。”
还行!起码能确定有一部分机械是能通用的,这样就好寻摸物件了。
第二天一早,宿建平带着厂里的出纳直奔省二棉厂。从他们那里弄了两台淘汰的梳棉机、两台纱车和一台织布机,让杨三开着拖拉机拉到了厂里。
光整这些旧设备,就花掉了三万